阮珑玲顿然抬头,眸光中闪过一丝慧黠,又迅速消失不见,再转身时,只剩下满面的感激万分。
“楚麟哥哥,我定乖乖的,绝不会打扰到你!”
佛舍简陋,除了正中的书桌椅凳,与窗台下叠了满满的佛经、佛像以外,就只剩下东南角那个不甚宽敞的桃木床架。
共处一室,免不了要同床共枕的!
孤夜狼嚎,一个女人因担忧害怕,主动寻求男人庇佑,此举虽有些不妥,可说出去倒也能让人理解。
可若再主动爬???上床塌,那便未免显得有些太不矜持,反而让人看轻。
所以阮珑玲只站在原地,做手足无措状,低声怯然道,
“…楚麟哥哥你先回榻上安歇,至于我…我就在书桌上趴睡一晚上就好…”
呵。
佛屋陋室。
她决意留在此处时…
莫非就没有想到二人会共睡一塌?
此时倒开始装傻充愣起来。
倒也口是心非得可爱。
罢了。
她若是想演。
他自然也乐得奉陪。
李渚霖绕过她,抬手将那两扇大开的木门合闩上,隔绝了春夜的一片寂冷与萧瑟,仿佛整个世界都沉寂了下来,静得仿佛只能听见屋中二人的心跳声。
他转过身,高大的身影挺立在阮珑玲身前,遮住了透过窗纱洒入的月光,抬起骨节分明的指尖,缓缓解她脖前薄氅的系带,
“都交过吻了,共枕同眠……自也理所应当。”
他轻轻浅浅笑了笑,眸光深谙,缓声调侃了一声,
“我不过照拂伤患罢了,心中坦然,不想阮东家却如此心怯?
莫非是信不过我?担心我借庇佑之名,行不轨之实?”
系带解开,银白色的薄氅顺着女人纤细的身姿垂落在地,在月光下堆叠在一处,仿若冬日耀眼的皑皑白雪。
内里的米色丝绸睡衣全然显露了出来,阮珑玲只觉得身周一凉,下意识抱了抱手臂。
!
不是担心你欲行不轨。
反而是担心你太过因循守旧,墨守成规。
若是王楚麟当真这么容易不轨,她哪儿还需费这么多心机?
解开薄氅算什么?有本事把寝衣也解开啊!
。
只是这些内心活动,是绝对不能让王楚麟知晓的,否则他定会被吓得掉头就跑!
“岂会?”
所以阮珑玲只能瞪圆了杏眼,一幅不可思议的样子。
“楚麟哥哥可是端方君子,我自然是一千个信得过,一万个信得过的!否则我为何放着佛堂中这么多人不去求助,特意来寻楚麟哥哥?”
“我不过是瞧这床塌窄小,若是二人同寝,难免有些拥挤,担心扰了楚麟哥哥清睡罢了!既然楚麟哥哥不介意,我自无不可的!”
阮珑玲为了表示信任,三步并做两步走,直直走行至塌边褪了鞋袜,躺至了床榻的内侧,然后轻拍了拍身侧的空位,亦神情自若道,
“楚麟哥哥,夜深了,早些安歇吧。”
就这样。
一个别有用心,另有所图。
一个清醒自持,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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