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罢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冯家的奶妈子上前禀报,
“夫人,老太太派人来传话,说常州的婿伯家上门来走亲,道许久没见过舒姐儿了,一时想念得紧,让您用过膳就早些带舒姐儿回去,不要耽搁了。”
阮成峰归家才不到一个时辰,姐弟四人都还未好好说说贴心话,这么快就要喊人走?
阮珑玲蹙了蹙眉尖,“婿伯家既是走亲,那定是要长住几日的,想见舒姐儿又不急在这一时。二姐,舒姐儿此时玩儿累了,正睡着呢,不如等她醒了再回去吧?”
阮丽云瞧见奶妈子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来,晓得婆婆定是催得及,说不定还道了些恶言,只得起身道,
“罢了,成峰回家且待上一阵呢,咱们姐弟自有相聚之时,我还是先带舒姐回家,改日回来咱们再好好说话。”
说罢,又温言嘱咐了晚辈几句熨贴话,就携了乳母朝隔间走,准备抱着熟睡的舒姐回家去了,阮玉梅跟上前去送行。
此时,膳厅中只剩下了阮珑玲与阮成峰姐弟二人。
斜阳透过窗棂,照在饭桌前沉默寡言的少年身上,他背部绷得笔直,显得又倔强,又清冷。
阮成峰以往虽然话少些,可却也不至于在饭桌上那般寡言,阮珑玲只当他马不停蹄奔波几日累着了,正想要张嘴让他出去休息,谁知少年却率先道了一句……
“三姐,你放心,我今后一定考得比探花还要好!”
少年紧握着拳头,眉头紧蹙,眸光中射出仇恨的光芒,
“刘成济他如此负你,我定不会让他好过!”
自退婚之事传到白鹿书院起,阮成峰就一直耿耿于怀!
这门亲事,刘成济凭什么敢说退就退?!还不就是欺辱阮家老的老,弱的弱,长兄夭折,他年纪尚小又还未长成,笃定了没有人会为退婚之事出头,所以才这般猖狂么?
家中只有他一个男丁了,几个姐姐对他素来照看有佳,他却不能回馈分毫,让家中女眷被人如此肆意□□,心中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刘成济考探花,我就要考榜眼!考状元!终有一日,我定会为三姐你出了这口恶气!”
阮珑玲鼻头一酸,险些就要落下泪来。
她知道自从兄长去世之后,阮成峰背着阮家唯一男丁的担子负重前行,向来心思重些,想得也多。
其他同龄少年还在玩乐的时候,他常常就将自己关在房中看书习字,誓要出人头地了。
看来这次她被刘成济退婚,又将弟弟的心理负担添了几分。
状元及第,难如登天。
对功名执念是好事儿,可若成了心魔,变为障害便不好了。
“你能为阿姐这般着想,我甚为欣慰,只不过功名这事儿,还需一步一个脚印来,将自己逼得太紧了,反而不好。”
阮珑玲到底并未落泪,而是吸了吸鼻子,将眼泪逼了回去,故作轻松拍了拍阮成峰的稍显瘦弱的肩膀。
“不过我近来确为你相中了个先生,你若能拜他为师,定能事半功倍,马到成功!
可惜他虽学识渊博,脾气却有些古怪,不轻易收徒,所以或许还需费些奏章……”
此言让阮成峰心中生了些疑惑。
“三姐,周阁老不就是这世上最好的儒师么?莫非此人的学问还能越过周阁老不成?
那位既心高气傲,那我跟着阁老好好学便是,为何还要去做如此费力不讨好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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