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亲自去一趟。”她说。
在薛凝撤去养气钵不久后,梓水河中,初霁掩在幕蓠下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此刻她与陆东同乘一艘船,在浩瀚的河面行驶。梓水下游支流庞杂,谁也说不清有多少道。
渐渐的,二人驶入一处峡谷。
左侧悬崖被削平一大块,上面笔走龙蛇,刻着两个遒劲的大字——
殷阳。
“到了。”初霁松了口气,目光锋利如刃,打量着陆东,“现在可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了。”
前几日,初霁乍一见陆东,就瞧出他不对劲。他捂着喉结,喉咙里好像藏着什么东西。初霁出于谨慎,没说话。当陆东张嘴讲话时,他双唇一张一合,声若游丝,什么都听不清。
初霁立刻猜到,其中必有隐情,结合薛家的能力,她决定迷惑敌人,只字不提祁镇,反而说:“我们回殷阳。”
这个回字就很妙。
陆东怔忡片刻,点头道:“好。”
他遂带初霁来殷阳,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言,到殷阳地界才敢说话。
陆东本想说出一切,话到喉间,却变成了另一句:“我真的是你二哥。”
初霁:“……到现在还和我装?”
陆东顿时很沮丧,小船上陷入沉默。
他被下的卵,是郎诏的秘技。卵寄生在喉咙里,能控制宿主说话,监听宿主言语,但无法听见别人说什么。
过了殷阳地界,河面渐渐上升,他们驶入一片辽阔的平原。
天盖阴云厚重,殷阳一年四季都是这个天气。初霁站在船头,朝远方望去,忽然听见一阵微弱的救命声。
青草河岸边,土堆里伸出一只手。
“拉一把……道友,拉一把。”
苍茫河草间,独独一只从地里伸出的手,这场景有点眼熟。
初霁使了个眼色,陆东停船过去刨土,从里面拉出一个眼熟的锦衣修士,衣衫刮得破破烂烂。
他浑身是土,躺在地上,露出黑黢黢的,幸福的笑容:“我还以为看不见太阳了。”
初霁:“怎么又是你。”
“啊!”那人揉了揉眼睛,一跃而起,双手啪的握住初霁小臂:“原来是你!你居然来殷阳了?”
初霁看着洁白袖口两个黑手印,脸色一变:“松开。”
她这身衣服可值钱了。
这修士嘿嘿一笑,跳开道:“道友见谅,我太激动了点。”
他准备惯例拿出点钱感谢初霁,一摸口袋,脸上僵住:“那个……抱歉,我好像没钱了。”
初霁摆手:“不用,我们还赶路,先走了。”
修士听她走,突然跳起来:“请留步!道友去殷阳吗?可否捎带我一程,车费我到家付。”
初霁停在岸边绿草滩,回身看他。
修士觉得有戏,赶紧自报家门:“我名程庚,爱好在地里找老物件,如果你们有祖传没用法器,可以卖给我。高价收。”
初霁:“你是程家人?”
程庚不好意思笑道:“不瞒你说,我是程家神侍。”
“???”
初霁惊呆了,印象里程家神侍不说修为高强,出手阔绰也应该是那种仙气飘飘,地位优越的高阶修士。
怎么整得灰头土脸,独自一人在地底刨土,还三番五次要人救?
初霁这反应,程庚见得多了,他扭扭捏捏道:“我是神侍里修为最差的那个……膝下没养本家孩子,这个月主家发的钱都拿来治病了,所以,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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