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布票已经全部用完了。
售货员打量着纪晟的模样,估摸着他手里不缺钱,但是缺布票,笑盈盈道:“没有布票也能买,只是价钱可能有些贵。”
纪晟连忙问:“那这个虎头鞋多少钱?”
“八毛钱。”
太便宜了!纪晟又问:“那种绣着小鸭子的?”
“一块二。上海产的纯手工小布鞋,穿起来可舒服呢!”
“两双都要了!”纪晟拍板。
离开时,纪晟眼尖地看见了隔壁的一件小褂子,上面竟然绣着一只小小的狼崽儿?迫不及待跑过去,不要布票的高价货,两块八!
纪晟果断掏钱买了!
又到深更半夜,小洋楼的灯泡啪嗒一声亮了起来。
纪晟迫不及待拿出小褂子小布鞋,专门给小宝宝试了一遍,很好,衣裳可能有些大,鞋子刚刚好!
可惜小狼崽的化形从头到尾都不稳定,纪晟跑前跑后专门准备的这些小衣裳小布鞋,一直没有派上用场。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便到三月底。
贺鸣尧依旧杳无音讯。周六下午,纪晟又收到了一张薄薄的汇款单,还是一百八十块,只是这次多了一个胖鼓鼓的信封。
那只大狗子总算知道给他写信了!纪晟期待地拆开信封,却只看见厚厚一沓全国粮票和军用布票,至于信件?
屁都没有!
纪晟气得差点原地爆炸!
“好啦,别气了!贺狗那家伙应该很快回来了!”陈娇娇一边劝着他,一边在院子里洗着衣裳。
很快回来?祁谦也这么说,人人都说贺鸣尧很快就要回来了。
可是纪晟在韶安市等了将近半年,从除夕夜等到三月初,又从三月初等到三月底,等了那么久,还是没有等到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
纪晟莫名有些想哭,低声道:“为什么不给我写信啊?能给我寄钱寄票券,不能给我写封信吗?呜。”
陈娇娇见他眼圈渐渐通红,连忙哄道:“别哭啊!你大概不知道,贺狗那家伙如果给你写信,那封信的内容肯定要被部队的通信员亲自检查的!他哪敢给你写什么信?”
万一被别人发现贺鸣尧和纪晟的关系,两个人都要完蛋。
“不敢写信,也不能回来吗?”
祁谦之前就和他说贺鸣尧能在三月份开春回来一趟,可是现在已经是三月底,那只大狗子依然没有回来。
纪晟埋头抱住膝盖,眼圈又开始红了。
陈娇娇哄着他转移注意力,“小祖宗啊,帮我端盆水行吗?我这边洗衣裳呢!”
纪晟闷闷不乐,拎着搪瓷盆,旋转着打开院子里的水龙头,可惜毫无反应,皱着眉用力拍了拍水管,依旧没有水流出来。
纪晟回头喊道:“是不是停水啦?”
“又停水啦?”陈娇娇拍脑门,“我这蠢脑子,我又忘了交这个月的水费了!”
纪晟只能拎着搪瓷盆转身出门。
徐家宅院外面的不远处,正好有一口井,附近的街坊邻居都能用。据说这口井年代久远,至少有一百年的历史……每隔几年,街道那边都会派人重新整修井口呢。
来到井口边,纪晟使足了吃奶的劲儿,辛辛苦苦打了一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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