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究,随随便便就坐在地上,显然已经习惯了庄稼汉的日常生活。
瞅了瞅远在麦地边上的两个农场干部,徐海文捡了块碎石头,开始在地上草草默写历史课件,出乎意料的,脸上慢慢又恢复了精神气。
“老徐,楞着干什么呀?”周恒低声道。
“怎么?”徐海文回过神。
原来不知在何时,周恒已经悄悄蹲在麦地里搓起了麦子,就连王建明那小子都自顾自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偷吃麦子。
眼下梁队长还没来,另外两个农场干部离得也远,周围的人都暗搓搓躲在麦地里偷偷搓着麦子充饥。
今年的收成似乎很不错,相比去年和前年的情况,已经好了太多。
周恒把已经搓好的一把麦子递过去,“老徐,吃不吃?给你的!”
“吃!”徐海文忙不迭双手接过来。
搓好的麦仁粒粒饱满,嚼起来非常筋道,有股沁入心底的植物清香。
眼前麦浪滚滚,不同于往年的稀稀疏疏,麦香弥漫,生机渐显。
徐海文嚼着麦粒,忽然就笑了。
他想,接下来的日子,可能真的会慢慢好起来了。
饥荒的阴霾开始散去。
田野里,丰收的喜悦顺着风飘了很远很远。
—
那一边,梁继民赶着去麦地里视察,瞅见贺鸣尧和他身后的生脸孔,心下了然。
“说吧,找我什么事?”
贺鸣尧把提前准备好的介绍信递给他。
“梁队长,这是我表弟,专门过来看我的,估计要在我这里住好几天,我来和你报备一声。”
纪晟及时走上前打招呼,尽力表达着友好的气息,“梁队长,我是纪晟。”
梁继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继而低头仔细看介绍信,最后瞟见了右下角明晃晃的红色公章,果然没有起任何疑心。
农场里时不时就有人过来探亲,坐着火车摇摇晃晃七八天,带着包裹千里迢迢跑过来,就是为了来看看这里的家人。
梁继民也习惯了这种事情。他算是一个很好的农场干部,向来对底下的人宽和,不搞那些疑神疑鬼调查举报的风气。
只简单看过了介绍信,再加上有贺明尧开口说话,他也没有多想。
“你小子,总算有个亲戚过来探亲了,”梁继民把介绍信递了回去,“给,介绍信收好了,待会记得去农业大队的办公室登记一下。”
贺鸣尧心底隐隐松了一口气,不动神色收好介绍信,点头道:“我知道,我待会就去。”
“不对啊,”梁继民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了,“我问你,你这亲戚,是不是没走正门?”
不然人都已经进了农场,他才刚知道呢。
“……对,他没走正门,”贺鸣尧解释道,“中午闲着没事,我就出去溜达了一圈,正巧在农场外面碰见他了。”
“好啊,你小子,我就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又出去乱跑!啊?是不是又想关禁闭了?”梁继民气得伸手遥遥指了指他。
转头又和纪晟说道:“不是我多管闲事,既然你大老远过来看他,那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劝劝这小子,让他在农场里好好干活表现!别老是想着偷奸耍滑,一天到晚都想着跑呢。”
纪晟:“……”
贺鸣尧反驳道:“梁队长,这就是你冤枉我了,这大半年我都好好呆在农场干活呢,我可没跑。”
梁继民瞪了他一眼,语气恨铁不成钢。
“贺鸣尧啊贺鸣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我也是为了你好。事不过三,你再跑一次,再被逮回来了,当着场长的面,我想保也保不住你了,明白吗?”
听到这话,贺鸣尧低垂着眸,挡住了眼底暗藏的狠戾。
他哪里是被逮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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