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严松筠的问题, 俞知年目光微微一闪,“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都是陈年往事了,你有兴趣?”
“岁岁说漏嘴的。”严松筠回答道, 一脸坦然地望向他, 一字一字地重复着俞知岁当时说过的话, “虽然很感谢你夸我, 但十岁以后,我就不敢这么想了,谁知道明天我会不会就死了, 但钱还没花完呢?”
“你看, 是她先提到这个时间节点的, 所以我猜测, 那一年应该发生了什么事, 或许还是影响到她三观的大事。”
严松筠的猜测有理有据。
每个人的性格形成都与其成长生活的环境密切相关,俞知岁喜好奢侈享乐, 活在当下,信奉今朝有酒今朝醉, 喜欢热闹, 都不是生来便如此的。
俞知年听着他的话, 心里不禁咋舌, 这人记忆力也太好了,要是谁说话得罪了他, 那不得被记到死啊?
他笑了一下, “你说得很对, 岁岁十岁的时候, 确实发生过一件天大的事, 那是自从她爸妈去世以后, 俞家少有的几件大事之一。”
严松筠闻言摆出倾听的姿势,“哦?”
见他真的想知道,俞知年便摇头笑笑,“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我妈亲生的,而是十岁时被她从福利院领出来收养的。”
严松筠点点头,客观评价道:“姑姑的识人能力我向来是佩服的。”
一个女人,在兄嫂去世以后,一力撑起整个俞家,不仅保住了公司,还将公司做大做强,收养的儿子也知恩图报,一心一意辅佐她经营紫荆矿业,兢兢业业。
严松筠很难不佩服这样的人,况且她又是抚养俞知岁长大的人,在他看来,和正经岳母也没两样了。
俞知年笑道:“其实我妈以前眼光很差劲的,她自己也经常说,是因为吃亏吃得多了,这才锻炼出来了,不过人嘛,只要不是真的智力有缺陷,都是这样,要不怎么老话说吃亏是福呢。”
他一面说,一面转着左手中指上一枚戒指,严松筠知道他这是在思考和回忆,也不打扰,只执起茶壶,给他添了点茶。
“我妈这个人,以前运气是有点差的,嫁的前夫虽然家里资财颇丰,但为人刚愎自用,是个自以为是又看不起女人的大爷,我妈给他生了儿子之后,他就觉得稳了,觉得我妈离不开他了,开始在外头搞三搭四,被我妈抓奸在床。”
“我妈性子烈,虽然那时候她三十一岁了,人家都说过了三十的女人豆腐渣,离婚了就找不到再好的了,但她还是想离婚,偏偏这时岁岁的爸妈也出事了,俞家的矿啊,好像一夜之间就成了无主的,多少人等着生吞活剥了紫荆矿业。”
“唐家欺负俞家的话事人没了,当即就决定同意我妈离婚,离婚的时候她什么也没要,只是想带儿子走,她的儿子叫唐贺,是个懦弱又自私的人,他听了唐老太太亲妈不可能不认自己儿子的鬼话,信了,又害怕跟着我妈回俞家后要吃苦,所以不肯跟她,要留在唐家。”
“我妈争取了好几次都没用,他已经被唐家人哄住了,我妈心灰意冷,不再跟他来往,唐家怕她把孙子抢走,对外说已经断绝了母子关系,我妈去找他,他不仅不肯跟我妈走,还劝我妈跟他爸和好,说给唐家认认错就可以了,从那以后我妈就再没管过他的事。”
这些俞敏华的旧事听起来似乎与俞知岁毫无关系,但严松筠却没有打断俞知年的叙述,他知道对方不会无的放矢。
俞知年说得渴了,就抿了口茶,继续道:“我妈回了俞家,她以前都没怎么工作过,一下就要撑起一个公司,当然很难,加上矿上……你也知道,能开矿的,都不是什么善茬,她又是个女人,那些人看不起她,想欺负她,还说只要她嫁过去,就会帮她保住紫荆矿业……”
那样矿是保住了,可还姓不姓俞,就难说了。
又还有个才六岁的俞知岁要顾,俞敏华一狠心,决定以后都不嫁人了。
磕磕绊绊的两年下来,紫荆矿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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