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西苑,前往明德楼。
岑鲸第一天到新班级,略有些担心甲地班的同窗会过于热情,幸运的是,甲地班的学生无论男女都并未对她的到来表现出多大反应,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主动来和她说话。
岑鲸非常满意,于是这种情况便保持下来,不过几天时间,就奠定了她在甲地班最没有存在感的地位。
二月最后几天,一个消息突然传开,说是随太.祖皇帝一同开国,有着近百年历史的梧栖府岑家倒了。
岑家的男人自正月二十官府开印后第二天就被上门来的骁卫捉拿入狱,经过三司审理,皇帝御笔亲批,定岑家为叛国逆贼,待秋后问斩,家产抄没充公,家中女眷贬为奴籍,尽数发卖。
屹立多年的世家就此倾塌,本该是件令人唏嘘的事情,然而岑家的下场并未在京城内掀起多大波澜,一是因为岑家此前早已没落,二是因为二月结束后,便是三年一次的会试。
全国各地的学子早早便纷至沓来,压上过往数年、或十数年、或数十年的寒窗苦读,拼尽最大的努力,为给自己的人生拉开新的序幕。
书院内的气氛也因此越发凝重,书院门房处更是热闹的不行,每天都有各家的人送来各式各样的东西,包括且不限于补药、衣物等,生怕自家备考的学子临考前出什么岔子。
直到三月初五,距离会试还剩四天,书院让那些准备下考场的学生都回家准备,没了他们,书院内的气氛总算缓和过来,门房处也不再堆满物件。
三月初九,会试第一场第一天。
会试一共三场,每一场考三天,考生们三天离一次考场。
三月初十,岑鲸和白秋姝旬休日回家,白春毅没和她们一道,因为白春毅也是今年下考场的学子之一,昨天就进了考场。杨夫人为此紧张到不行,拿着佛珠满口“阿弥陀佛”,看得白秋姝直言:“娘她像是在等大哥从战场上回来。”
岑鲸回忆起当年自己下考场的经历,笑道:“对读书人来讲,考场就是战场,倒也没错。”
三月十一,岑鲸和白秋姝回书院继续上课。
三月十七,会试最后一场最后一天。
三月二十,又是书院旬休日,岑鲸和白秋姝从书院回家,总算见着白春毅,白春毅虽然消瘦一大圈,但精神看起来非常好,想来是考得不错。
听杨夫人说,白春毅一出考场就闷头睡了整整两天,吓得他们赶紧给叫了大夫,幸好白春毅只是累狠了,并无其他大碍,睡醒还默出答卷,亲自送去书院给先生们看,在书院待到傍晚才回家。
考完试的白春毅彻底放飞了自己,他趁着岑鲸和白秋姝旬休,特地带她们出城去踏青放风筝。
等岑鲸和白秋姝回书院上课,他又出门找友人潇洒,就连赵国公府的赵小公子也被他薅出家门,生生拎去游了一回湖,简直像是要把备考期间缺失的快活日子都补回来。
一直到四月初,会试成绩下来,白春毅榜上有名,他这才终于消停,在家准备起了四月二十一的殿试。
大约是为了跟殿试后的琼林宴同一天举行,原本定在四月中旬的书院琼花宴也被挪到了四月下旬。
今年岑鲸收到了萧卿颜给的请帖,和白秋姝以及安馨月一块去公主府别苑赴宴。
乔姑娘没去,因为去年琼花宴给她留下太大阴影,导致她现在连四月份开得正好的琼花都不太喜欢。
琼花宴上,岑鲸和去年一样被萧卿颜叫去水榭,不同的是去年萧卿颜晾着她,让她一个人在旁边坐着发呆。今年萧卿颜好歹给她备了茶水,且每见完一批今年新来的学生,都要问问岑鲸的看法。
岑鲸久历官场,看人的眼光不比谁差,萧卿颜问她,她便回答,所言内容都被萧卿颜一一记在心里。
看完新来的学生,萧卿颜准备歇歇再去隔壁庭院,岑鲸也喝完了最后一口茶,让萧卿颜放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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