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从来都不敢做出格的事情让你们担心,我也愿意磨掉自己的锐气,收起自己的叛逆,做一个懂事稳妥的儿子,但我是跟在我哥屁股后面长大的,你们想过没有,其实我身上也有反骨。”
温辞树说完,刘美君和温圣元都久久无言。
他默了默,最后留下一句:“在娶她这件事上,我想自己做回主。”
随后向他们深深鞠了一躬,而后悄然离开。
他重新回到车上的时候,乔栖的烟抽了一根半。
又是在他车上等着他,依旧是在合欢树下。
可心境却是完全不同。
从他的表情上不指望能看出什么,乔栖干脆直接问:“他们说什么了?”
温辞树没有模棱两可:“我爸对你没意见。”
“哦,那你妈对我有什么意见?”她下车把烟丢掉,远远问。
她倒挺会挑话。
温辞树把车挂挡,稀松平常说:“都没意见,他们是对我不放心。”
他极快的调整了自己,语气自如说:“你别想了,就当成一次考试,反正已经收完卷了,就什么都不要想。”
乔栖坐上车,边系安全带边笑:“你爸长得就像是一个国学学者,而你妈真的就是一副教导主任长相。俗话说,教导主任是坏学生的克星。你妈就是我的克星。”
温辞树话赶话说:“你是好学生的坏学生,教导主任会爱屋及乌的。”
乔栖怔了一秒,旋即“喔”一声:“这句话不错,我要留着发朋友圈。”
温辞树微怔,随即一笑,拿她没办法。
乔栖在这时候想到什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这时车恰好驶到小区门口过杆,他松下油门,同时问:“什么。”
她犹豫了两秒才说:“你哥哥去世这件事,你们家所有人都没释怀吧。”
温辞树明显顿了顿,周身的气息都凝固了片刻。
乔栖察觉到他的变化,忽然不知道自己问这个问题合不合适。
刚才在他家,她发现到处都是温辞镜的痕迹,墙上的照片,桌上的古董碗……这些好矛盾,是接受温辞镜已经去世了,还是不接受呢?她觉得疑惑。
“释怀不了。”温辞树说。
时间不会冲淡一切,只会把本来就深刻的东西变得更沉重。
乔栖无言,心头笼上淡淡的悲伤。
她多嘴又问:“你哥去世这件事,对你的影响不比对你父母的影响小,对吧。”
刚才在你家全都是你哥哥的痕迹,却没有看到多少你的影子。
乔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温辞树静了片刻:“我哥是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去世的,那时候我刚刚进入青春期。”
所以,你说呢?
乔栖懂了。
于是就不再问了。
可温辞树似乎还想多说两句:“他那会儿迷上了玩摩托,谈了个女朋友,撺掇他和情敌比赛,跑山路的时候摔死的。那会儿我爸在北京开讲座,我妈自己一个人去认领那具摔得稀巴烂的尸体,当场昏死过去。”
乔栖静静听他讲,有这么一刹那,她觉得他其实挺孤独的。
他语气始终挺平淡:“后来我妈说,如果人死之前有走马灯,我哥的尸体会是她意识消失之前看到的最后的东西。”
说到这他才一叹:“十二年了,十二生肖都轮了一遍。”
从那以后,他就不仅仅是为自己活着,也是为了辞镜。
辞镜的叛逆,由他改正;辞镜未尽的孝心,也由他继续。
辞镜以另一种形式活在了他的身上。
两个灵魂的重量,压在了一个人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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