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皮鞭打就是烙铁烫,但毕竟是沙场打出来的将, 除了身体不太好外,精神一点也不差。
他呐呐地打量着他, 终于回过神来,问:“你、你怎么来的?你……”
太过诧异,申屠璟有些口齿不清。
这里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申屠危没有多言,伸出手轻而易举就把他扛了起来,大步向外走去。申屠璟许久不见天日, 照射而来的日光让双眼产生了短暂的失明, 他抬手遮住太阳,好半天才适应了白日。
他微微睁开眼。
皇宫化作了战场,充斥着狼烟与厮杀之声,还有数不尽数,飞荡在天边,毕生从未见过的怪异物种。
申屠璟心神一凌:“这是……”
“哥。”没等他把话说完,申屠危便扣住他肩膀,双目逼视过去, “你听我说。”
申屠璟也顾不得其他,收回声儿专注听着。
申屠危脸上布满伤痕,冷硬的战铠上沾染着尚未干涸的血迹,此时有皇城军不怕死的举刀冲上,他抬臂抵挡,反手将锐利的尖刀捅了过去,只听刺啦一声,刀剑穿过那人胸膛,鲜红滚烫的鲜血瞬间溅了出来,他怒张着眼睛,扑通一声倒地不起。
申屠危抽回刀,搀扶着兄长躲到角落处,半蹲在他面前,唇瓣紧抿,双眸中盛满韧性,没有片刻啰嗦地说道:“翼皇已死,我要让你当新朝的皇帝。”
申屠璟瞳孔紧缩,“你……你说什么?”
申屠危用力攥握住兄长那双伤痕累累的手,唇边扯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从小到大都是你让我,现在,我也让你一让。”
申屠璟喉结滚动,迟迟没有发出声。
后面的魔兵还在源源不断涌入,别说是翼军,就算是他也不是这些东西的对手。
他不傻,事到如今也意识到什么。
望着身后那些食人血的异种,申屠璟顿感难噎,干涩着嗓音开口:“子亦,这些……是你弄来的?”
申屠璟常驻边疆,所见所闻多过他人。
边疆处有一处奇异山,听路过的道士说,这山是隔开两方异界的结阵,一方世界有一方规,谁也不能互相干扰,一旦强行掺和,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人间不可能存在这样的物种,那么就是……他换来的。
申屠危不说话,低头默认。
申屠璟觉得他是糊涂了,想责备又说不出口;想骂又张不开嘴。
所有的话语一下子都卡在了胸腔,化成一股气,上不去下不来,憋得眼眶都是红的。
“你、你怎么这么糊涂,你……”
申屠危垂眸道:“父亲与先生被我安葬在阳青镇,尘埃落定之后,兄长务必接他们回来。”
“我……他张了张嘴,“是我无能,只能寻求鬼魅之法。”
申屠危深深自责,面前的兄长哑然哭了出来,又气又恨,握紧双拳用尽全身力气捶打着他,铠甲有十几斤重,打在身上连骨头都在疼,申屠危不避不让,一动不动任由他打着。
申屠璟一边打一边骂他混账,最后狠狠把人捞在怀里,痛哭出声。
“糊涂!你真是糊涂!!”
可是他知道弟弟额不傻,也不糊涂,怪就怪世道无常,天命不公。
申屠璟恨,不知是该恨这江山,还是该恨申屠危的不理智。
申屠危笑了起来,“别哭,不至于。”
“你他妈是我弟弟啊!!”
申屠璟气到破嗓,抱着他的双臂因不住用力而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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