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着春日的气息,笼罩着他的身影,他微微低头,默不作声地盯着她,一声也不吭,没有任何举止,像是座静止的玉石刻成的人像。
许久之后,因为不想惊醒她,更不愿她吹着冷风睡觉,他抿了抿唇,还是选择一把抱住她,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待轻轻将她放到床榻上,他阖上门,去院中为灵植浇水。
重绵苏醒,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
揉了揉眼睛,身下柔软的触感,让她有些奇怪,不是睡在门口吗?
见到熟悉的家具摆设,她意识到这是他的屋子,他回来了。
重绵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拉开卧房的门。
容吟听到开门的动静,回眸笑:“你醒了。”
重绵闷闷不乐地嗯了一声。
他朝她招手:“过来吃糖葫芦。”
目光顺着他的话,落到了他的手边。
骨节分明的手指衔着一根饱满晶莹的糖葫芦,桌面用油纸另外包着三根。
“糖葫芦?”重绵半是纳闷半是迷惑,磨磨蹭蹭挪动步子。
“嗯,前两日你醒来后,不是说想吃糖葫芦吗?”他转了转竹棍子,一只手微微撑着额头,笑道,“听说这家的味道是北洲最好的,你尝尝看。”
她的视线从手往上,移到他微勾的唇角上:“你白日不见,是下山去了?”
他叹道:“还能去哪里?”
重绵心底的不高兴,稍微散去了点。
她抿起嘴巴笑,坐到他的对面,咬下一颗甜津津的山楂。
安静的屋内,他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烛火晃了晃,重绵咀嚼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她还记得白日的流言。
他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发出咯噔一声响。
像是她的心里活动。
他先发制人:“找我有何事?”
她张了张嘴,想问流言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送了祝牧歌礼物。
到嘴的问话,在触及他漆黑的眼眸时,忽然咽进了喉咙。
不管时间过去多久,她依然是那个心底藏着事的小姑娘。
等一开口,便会暴露出对他的在意。
她可以关心他有没有受伤,关心他去哪里干了什么事,唯独不能关心他的感情事,因为,她只是他的“小徒弟”。
重绵改口:“没事不能找你吗?”
容吟笑吟吟道:“自然不是。”
重绵嘟哝了一句:“我就是想找个人聊聊天。”
说是这样说,可后来,两人都不说话。
安静的屋内,只有书页翻动和吃东西的声响。
她觉得没什么意思,吃完糖葫芦后,回了自己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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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绵没对容吟说的话,隔天,和于妙音提起了。
她憋了好久,终于倒豆子般,气鼓鼓地倒出来:“哼,可恶!他就是渣男!”
于妙音一边嗑瓜子,一边稀奇地问:“渣男是什么?”
“就是对谁都很好,到处留情的人。”
重绵咬了一口灵果,双眸闪了闪,说到最后,似乎觉得心虚,声音越来越微弱,以至于留情两个字,含含糊糊说不清晰。
于妙音瞧她这委屈劲,竟然笑得前仰后俯,好不快活。
重绵觉得全世界都在和她对着干,用牙齿啃灵果,咬得嘎嘣响。
“和我说没用。”于妙音出馊主意,“不如当面去骂他。”
重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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