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看向窗外:“别逗我说话,我胃疼。”
开到他家楼下,漆月和喻宜之陪他下车。
在漆月家的旧筒子楼拆了后,大头家算是最带时光韵味的所在。
头顶的梧桐叶哗啦啦的摇,声音有形状,变作喻宜之柔和微弯的眉眼。
漆月也望着喻宜之笑,好像十七岁的时光尽数回来。
大头:“咳,老子走了!”
“等一下。”
喻宜之跟他说话时眸光转淡,从车上拎下一箱牛奶:“这给你。”
“我应酬也有要喝很多酒的时候,胃不舒服,喝牛奶有用。”
漆月瞥一眼。
嗯,不是印着汪汪特工队的儿童高钙奶,是正常的成人款。
大头蜷了下手指。
接过,别别扭扭的:“谢了。”
漆月勾着喻宜之的肩膀笑:“大头,放心,我家喻总可不是什么没癖好的人。”
“她什么癖好?”
“瞎打听那么多干嘛。”
喻宜之接话:“我喜欢猫。”
大头愣了下:“猫?”
“就是那种喵喵叫的猫?”
喻宜之看起来实在不像对小动物着迷的人。
她却说:“没有喵喵叫,但就是那种毛茸茸的、很软的、会在人下巴上蹭来蹭去的猫。”
说话间居然笑了一下。
大头大受震动。
这女人笑了!眼里闪着光!她是真的很喜欢猫!
漆月揽着喻宜之往宝马车走去,阳光被树荫过滤,落在她眼里变作晃动的光斑,大头拎着牛奶站在原处,望着她侧脸。
叶片影子是精灵的轮廓,在张扬的脸上唱着肆意的歌。
大头冲她身旁叫了声:“喻总。”
漆月揽着喻宜之回头,眉眼间的清冽一如十七岁。
喻宜之站在她身边似一棵始终生长的树,漆月微倚着她肩头。
大头问喻宜之:“我可以相信你的吧。”
喻宜之跟漆月说:“在这等我一下。”
她走回大头身边:“你话真的有点多。”
大头:……
“但是。”
一向不多话的喻宜之清清楚楚对他说:“你放心。”
而此时漆月轮廓在他视野后景如十二岁刚认识的那个夏天,他转学来K市,胳膊腿细瘦如豆芽菜,显得一颗头越发的大。
那年纪的孩童,天真伴随残忍,他很快成为被排挤的对象。
被推搡趴在地上,背上被人“无意”踩过的脚印滚烫而令人沮丧,他不想起身,逐渐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双脏兮兮的球鞋,鞋带张牙舞爪的散着,丝毫没有系好的意思。
“站起来。”
一个吊儿郎当的女声说。
大头仰起脸。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那对妩媚的猫儿眼,张扬里带着狠戾,是种对世界不屈服的狠,好像全世界的雨往她肩头压,她也敢抛开伞大步往前跑。
大头问:“你跟他们一伙的?”
女生笑了声:“老子跟那些渣渣一伙?那多丢人。”
“你可不可以拉我起来?我很疼。”
“不可以。”女生居高临下睨着他说。
“你现在必须自己站起来,不然,你在那群渣渣面前永远都站不起来了。”
他后来知道了女生的名字。
漆月,跟夏天最灼热的月份同音。
她很快开始染一头红发,如火一般灼灼炽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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