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窗。
漆月下午应该回过家了吧,规整的职业装换成了破洞T恤和牛仔裤,跟狗咬过似的,两边膝盖撕出老长的一道,露出晃啊晃的膝盖,白得刺眼。
脚上蹬的机车靴总是不系好,跷着腿,鞋带乱七八糟的散下来,在她身上却有种恰如其分的不羁美感。
黑色的头发随意的散着,她随手一抚,挂在一边肩头,没化妆,只涂了一层暗色的唇膏,唇边挂着散漫的笑意。
喻宜之隔着一条窄窄的马路都能看分明,酒吧里路过那张桌子的人,不停在往漆月身上瞟。
她是锦衣夜行的绝美幽灵,是沼泽滋养出的花,灼灼盛放,连浓醇的夜色也变得苍白。
撕开了工整的外衣,桀骜的灵魂露出来。
喻宜之能看出她的自如,转身离去。
回家,对着电脑工作了一会儿,漆月开门的声音传来。
喻宜之垂着眼睫,不看她。
纤指继续在键盘上翩飞。
漆月坐到她对面,倾身,手背交叠托住下巴,盯住她。
喻宜之:“看我做什么。”
“喻宜之,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你又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喻宜之手指顿了下,继续敲下去:“你是穿成这样在加班么?”
“我是有话要跟你说,但是在这之前,”漆月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蹲下。
让她转一个角度面对自己,从她膝头仰起下巴,双手捏住她指尖,拉着她的手晃了两晃:“你先告诉我,从昨晚开始,你是不是在为什么事不开心?”
喻宜之看着灯光下的那一张脸。
抹了暗色的口红,又美又妖,可脸的其他部分又一点妆都没有,那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望着她,因顶灯的洒下微微眯起一点,却又努力的睁圆,倔强的想要看进她眼底里去。
像猫,又像赤诚的婴孩。
就那样望着喻宜之问:“我能为你做什么?”
她指尖的温度一点点渡给喻宜之,干燥又温暖,而喻宜之鼻端是喻彦泽身上潮溺的鱼腥味。
“你不能为我做什么。”
漆月抿了一下唇。
“你需要我么?”她跟着又问:“你需要过我么?”
喻宜之说:“我头脑清晰,目标明确,工作稳定,收入颇丰。”
漆月的唇线越抿越紧。
“可是,”喻宜之语速放缓,那句话就显出格外的郑重:“我需要你。”
灯光碎落在漆月的眼眸里,啪嗒一声,如溅在莲叶上的露,升腾起一个炎夏,写满青春的不甘过往。
喻宜之忽然发现,漆月从头到尾,都在纠结自己是否需要她。
“我需要你。”她缓慢而清晰的又重复了一遍,伸手摸了一下漆月的脸:“我需要你,不是因为你能为我做什么。”
“是因为我爱你。”
“我爱你,所以我需要你存在。”
漆月晃了一下肩,喻宜之:“腿麻了?”
她把漆月拉起来。
漆月一瘸一拐走回自己刚才坐的那一边,拿起一个文件袋,又一瘸一拐走回喻宜之身边。
这下抿唇的人换做喻宜之。
刚才她全程垂眸不看漆月,以至于没注意到漆月拿了个文件袋。
“打开看看。”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