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排挤和苗苗对外的抗拒截然相反,每每集体活动的时候都只能缩在角落里。
苗苗并不想和那些有很多朋友的人做朋友,没有得到回应,也不放弃,又问一遍说:“王雪,你想看蚂蚁吗?”
王雪只觉得转学生奇怪得很,虽然她自己就已经是奇怪的人,但两个人凑在一起,只会惹来更多非议。
别看她才九岁,得到的恶意已经使她过分敏锐。
但她不能猛烈地用自己的意志去对抗别人,只会招来更多嘲笑。
因此只是文静地摇摇头说:“我不要。”
那就不要吧,全班都有朋友,苗苗也不稀罕,她往地上一蹲,随手捡起小木棍,把蚂蚁们搅得四处乱跑,自己嘎嘎笑。
王雪只觉得不可思议,这有什么好笑的,难道她不知道班里的同学都在传她是傻子了吗?
如果不是单元考的时候她考一百分,现在就是傻子了。
苗苗浑然不在意,蹲到老师吹口哨,站起来拍拍屁股,挪去集合。
白若云和福子一边擦汗,一边跟她说话。
三个人凑在一起,她好像是中心。
明明有人一起玩,为什么要看蚂蚁呢?
王雪对天发誓,要是也有人跟她一起玩,叫她去看大老虎都可以。
可惜没有,她连上下学都得孤零零地走,她的胎记明明不会传染,大家也都怕沾上病一样,躲得远远的。
苗苗她们也放学一起回家,走到拐角处,才会分开。
分成一个人和两个人。
苗苗是那个一,她生平知道什么叫沮丧,踢一下路边的石头,才往家里走。
走几步有一个大大的石牌坊,她下午企图交好的同学王雪就蹲在牌坊后面,缩成一团。
在这儿玩捉迷藏,很快就会被发现了,好笨啊。
苗苗心里感叹一句,又要接着走,一个小男孩炮弹一样冲出来,掠过她。
看,肯定是被……抓到了。
苗苗慢腾腾连心里话都要补齐,眼里看到的却不是那样。
小男孩冲王雪嚷“小妖怪,会吃人,吃一口,扔三口,送你去填黄浦江”。
一点也不押韵。
押韵这个词,还是苗苗刚学的,她觉得眼下好像是需要自己见义勇为的时候,又不知道该怎么勇起来,踌躇不定地挪着脚。
就这点空当,小男孩又跑不见了。
王雪已经被骂习惯,沉默地要走开。
按照家里的教育,苗苗刚刚没能帮助人,已经很不安,只能亡羊补牢说:“你不要哭了。”
王雪因为胎记,平常都低头走路,头发留长,乍一看是像在哭。
她大概也觉得苗苗很像好欺负的样子,难得凶巴巴起来,说:“我才没有哭!”
还真没有,苗苗觉得是自己的话,应该能从这一路哭到家,再哭到妈妈放学回来,发自肺腑说:“你好厉害。”
对她来说,这几句话已经太多,感觉还有点累得慌,眨巴眼半天又没有回应,干巴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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