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她保密工作做得好,连带清行李只用两天,但这事总不能一直瞒着,远的不说,再过几天就到小叔子打饥荒的时候了,一打听就能知道。
方海奇怪道:“不是,什么叫谁也没说?”
随军又不是做贼,用得着偷偷摸摸的吗?
真是说来话长,赵秀云长话短说:“我把工作卖了。”
这事方海昨天就知道,毕竟到沪市也没有单位可以调动,不卖还能做什么。
他越发没有听懂,说:“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
赵秀云噼里啪啦解释道:“怎么没有关系?你妈想让方川接我的工作,你大哥想让兴旺,方芳想让陈知青,找我不止一回两回了。”
说的都是婆家人,方海不满道:“你妈就没说?”
赵秀云卡一下才说:“他们俩自己就吵起来了。”
大儿子小儿子,都是她娘家妈的心头宝,工作只有一份,可不得吵架吗。
反正破锅配破盖,谁也不丢人。
方海无所谓摆摆手说:“反正都卖了,回头说一声就行。”
赵秀云也只是让他知道,没指望男人拿出什么章程来,要盼着他过日子,早八百年她就上吊了。
方海又想起件事来,问:“你大姐也不知道?”
赵秀云的大姐赵秀丽,才是正经的当家人,她是十里八乡的名人,从小到大长得极漂亮,凭此跃龙门,嫁到县城的干部家庭,成了有工作的城里人,拉拔娘家不少。
尤其姐妹俩差十岁,赵秀云实际是她大姐带大的,当年能念书多依仗姐姐,人生大事也都是赵秀丽一手操办。
提起大姐,赵秀云沉默一下,缓缓摇头说:“不知道。”
这姐俩不是一直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吗?
不过岳家的事方海也很少打听,只是讲了句:“那你好好跟她说说。”
就揭过不提。
赵秀云也没打算跟他多说什么,各家有各家的事,婆家人不烦到她头上就行,夫妻俩在这些事上心照不宣。
她用手顺头发,扎个辫子,换好衣服,端上盆去走廊尽头洗漱。
招待所每层楼都有水龙头,赵秀云的脸盆还是从老家带的,大红喜字磕掉漆,她吐掉嘴里的泡沫,毛巾拧干在脸上擦着,听见熟悉的哭声回头。
苗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在他爸怀里扑腾着,禾儿也是眼睛红红。
赵秀云伸手去接,哄着:“起床了呀?找不到妈妈了呀?”
苗苗眼泪鼻涕混一块,在妈妈脖领上蹭,禾儿也抱着妈妈的腿不动。
赵秀云习以为常,孩子起床见不着人就闹,尤其是在生地方。
她腾不出手,只好说:“你帮她们俩牙刷拿过来一下。”
方海应了,往房间去。
赵秀云把腿撑在水泥池边,苗苗坐在妈妈腿上,鼻子一抽一抽地,别提多可怜。
她打开水龙头,在苗苗脸上擦把水,虚捏着鼻子说:“哼一下。”
苗苗听得懂话,费力“哼哼”,禾儿就自己趴在水池边洗脸。
方海拿牙刷过来,父女仨凑在一块洗漱。
小孩子,忘性大。
苗苗昨天跟亲爹累积地那点熟悉感作废,今天又是揪着妈妈领子谁也不让碰。
赵秀云暗中抻一下肩膀说:“苗苗,今天自己走好不好?”
苗苗坚定地摇头说:“不要,要抱抱。”
抱废亲娘一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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