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捂住心口,望着跪在院中的男人,不受控制般往外踏出了一步。
八百年前的法剑,剑身早已锈迹斑斑如废铁,但此刻沾染了黑血,竟肉眼可见地恢复了本来的面目。
那是一把青色的剑,剑柄上覆满了繁杂的古纹,剑首坠有红穗,即便过了近千年,也能隐隐瞧出当年的剑气如虹。
贺沉“嚇嚇”地喘着气,身体如同破了的风箱般源源不绝地泄出黑气。
但他只是跪在地上,抬起指尖轻轻触了一下剑穗,温柔得简直像是在抚摸情人。
林煜停下脚步,脸上忽然传来一阵冰凉,用手摸了摸脸颊,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流出了眼泪。
“乖乖……”贺沉嗅到他的气息,尝试着站起来,只是挪动了一步又再次跪倒。
身体里插着的那柄剑令他寸步难行,他就这样爬起来又倒下去,倒下去再爬起来,艰难地一点一点朝林煜靠近。
哪怕他的身体已支离破碎,哪怕每次挪动那把剑都会更加深入地刺穿他的胸膛。
所有人都被这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疯狂和偏执所震撼,一时都没有动作。
“还愣着干什么?”屋内的林佑谦红着脸大声吼道,“杀了它啊!”
二长老最先反应过来,眼神一凛,将灵力注入法剑,狠狠贯进阵眼:“孽畜,回你该去的地方!”
林佑谦清秀的脸庞已彻底扭曲,准备欣赏期待已久的一幕。
林煜瞳孔骤缩,嘶喊出声:“不要!”
下一瞬,平息的金光骤然亮起,自四面八方向他的方向聚拢,尽数钻入他的身体。
四肢百骸里流淌的东西很陌生,但他仿佛天生知道如何运用它们,不假思索地一挥手,将袭向贺沉的术法堪堪拦住。
二长老一愣,匪夷所思地看着遇阻的灵力轰然爆开,余下的威力将众人震得后退几步。
其余几位长老同样震惊看向林正扬,大长老沉声问道:“正扬,这是怎么回事?”
但林正扬的神情表明,他对眼下发生的一切似乎早有预料。
他眼神复杂地望向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儿子,这么多年来,他每天都在期盼儿子能拥有灵力,却没想到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他心中并无半分喜悦。
然而林煜比其他人更懵,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完全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林佑谦出声惊醒众人:“几位长老,错过这次机会,你们就再也不是它的对手了!”
“不管了,先送这孽畜走!”二长老示意道,“一起上!”
林正扬下意识要出手阻止,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生生按捺住了。
万一,万一真的能除掉它,那他的儿子就会永远是他的儿子……
四位长老同时捏决念咒,准备发起最后的攻击。
林煜神色一凛,抬手虚握,那把贯穿贺沉的青剑便“嗖”地一声拔了出来,飞至他的手上。
他身形清逸,挺拔如竹,仗剑而立,竟像是与祭堂内那副画的背影完全重合了。
贺沉再度喷出一大口血,向来高昂的头颅毫无生气地垂了下去。
大长老愕然:“你、你拿起了那把剑?”
众所周知,灵剑一生只会认一位主,那是那位先祖生前使用的灵剑,怎会有后人能拿得起来?
林煜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也不打算回答,执剑走下台阶:“让他走。”
短短片刻,形势急转而下。
二长老回过神来,暴跳如雷道:“你个吃里扒外的小崽子,也不想想啊!”
一道金光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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