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仍是老板的人。”
莫祺然往皮椅中靠了靠,神情放松少许,又问:“那你去而复返是为了什么?”
江晓初略显害羞,答道:“我如今多出许多闲暇,想着与其散漫浪费掉,不如接着上京戏课,也还想学些旁的,否则总觉着有许多话题跟不上,怕早晚在客人面前露怯。所以想让老板帮着安排。”
莫祺然弯起一双漂亮的眼睛低头轻笑,心说,自己真是滚社会滚多了,竟然又小瞧这孩子。他抬起头又盯着晓初看了一会儿,愈发觉着这小孩办事的思路与劲头儿像自己,于是赞许道:“你来我这里不到一年,与金总和李怀宁交好更是短暂,能不贪图眼前的小利小惠,愿意静下心来再图精进,我真是没看错你。”
他翻开手机里的日程安排看了看,又细细琢磨了好一会儿,似是下定决心说道:“这样,下周我会把课程时间表发给你。除此之外,你就先跟着我一起筹备茶苑的事情,咱们赶上什么教什么,你有不明白的就问我,这样比死记硬背去学课本上的东西要事半功倍。”
江晓初眨眨眼,而后反应过来什么一般蓦然站起身,去旁边沏了一杯新茶,又绕到写字台后头跪在莫祺然身前,认认真真拜了一拜,双手托着茶杯,说道:“ 老师请喝茶。”
莫祺然一直没能习惯晓初这套旧礼,他略显别扭的接过了茶杯,象征性抿了一口烫嘴的茶水,只觉自己穿着西装在会所里受拜师茶,跟美国人在中东说相声荤段子一样自带笑点又不伦不类,可转过头来看晓初的神情,又感受到一份特别的郑重。
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希望自己这宝没押错地方。
自此,江晓初又过上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苦行僧生活,且一过便是一年多。这期间,茶苑的生意步入了正规,虽谈不上什么赚钱,但在戏曲爱好者中正经有了名气。
每回李怀宁飞过来,江晓初都提前安排好,按老戏园子的规矩唱上几场。金嘉延腻烦人多的场合,并不是每回都去,可但凡晓初登台,他送的花篮便不要钱似的摆满茶苑入口处,再加上李怀宁那不肯示弱的性子和莫祺然老道的运作,京城里的新老票友们十有八九都知道这茶苑里有位家学流派特殊却唱功与扮相都极佳的角儿。
就连那些只对戏曲略懂一二的人也因着想见识见识老戏园做派和那据说流光溢彩繁复至极的行头慕名而来。
江晓初虽在戏曲圈外仍旧寂寂无名,却再也不是风月场上明码标价做皮肉生意的妓子了。偶有茶局饭局,他随莫祺然一同前去,两个一等一的美人互称老板,亦成一桩笑谈。他两人,一个能言善辩话题不断,一个伶俐乖巧善解人意,每每将场素局带动得趣味盎然,令那些自矜身份的所谓儒商、高官喜欢非常,偏又说好不能提旁的要求,真真是勾人念想。
这天饭局结束,江晓初跟着莫祺然从餐馆里出来。莫祺然不喜欢用司机,所以一打开酷暑中在露天停车场晒了整场夕阳的跑车车门,便有一股烧烤真皮座椅气味的热气扑面而来。
江晓初只穿了一身银灰色的真丝衣褂,罩了件月白色半透的外袍,直怕坐到那座椅上能怕布料烫到皮肉里,赶紧掏出把折扇对着车里一阵呼扇。
莫祺然发动了车子将空调冷风开到最大,自己则扶着车门同晓初一起等热气散掉。他看到那把颜色素雅的“白兰花与画眉”扇面,调笑问道:“扇子不错。哪得来的?”
江晓初伸手摸摸椅背确认凉下来后,弯腰低头钻进莫祺然这辆贵到令人发指的小车里,而后答道:“上个月怀宁先生过来给我的,说是龚先生非让他转交。金先生不喜欢这扇子,不让我在家拿出来,我才带到外头使使。”
“这龚画家还惦记着你呢?倒是长情。”莫祺然边说边把车子开出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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