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程鹏对莫祺然办事一向放心,就此也不再多问,只说让他等着美术家协会那边的消息,便专心接吻了。
按下莫祺然那边各种安排不提,而说晓初这里。那龚群青每日闻着茶香熏香,听着昆曲瑶琴,午夜梦回常觉自己这趟回国像是租了一幢闹艳鬼的宅子,偶遇了一个盘桓数百年的精魂。如此臆想,他不觉得害怕,反而思如泉涌,日日对着晓初便停不下笔来。
要不是晓初身边的助理顿顿换着法子好汤好饭的养着,龚群青这种每天聚精会神画十多个小时的熬法,还真有些像被鬼吸了阳气。
这一日,江晓初转天无课,便陪着龚群青熬夜作画。晓初抚琴,龚群青便在扇面上画抚琴的晓初。
画室中除了那幅红衣人执桃花扇的画卷,已然又有好几幅扇面了。江晓初便在那一幅幅美人图的环绕中坐着,一双明眸含笑望着龚群青。
龚群青则时不时抬头看向晓初,待他最后点睛之笔勾完,打开吹风机开始烘干扇面,晓初便按停琴弦走了过来。
这扇面用得是工笔重彩的画风,鸭卵青的底色上是一簇簇绽放的丁香色桐花,花丛下则是素衣的少年。扇子上的花与景愈是色彩浓烈斑斓,愈是衬得那少年淡雅脱俗,真真是巧思妙想。
江晓初靠在龚群青身侧,边看边想,而后拿起桌上勾线用的狼毫中锋在一张白纸上运墨写道:
夜深作书毕,山月向西斜。
月下何所有,一树紫桐花。
桐花半落时,复道正相思。
殷勤书背后,兼寄桐花诗。
桐花诗八韵,思绪一何深。
以我今朝意,忆君此夜心。
龚群青并不知道白居易的这首诗,倒是被晓初这一手极清丽端正的簪花小楷所吸引。要知这画国画的人不仅须得练字,最好还能会一些篆刻,且字形架构上的审美与绘画也有相通,所以龚群青虽不练这种过于娟秀的字体,却一眼便能看出好来。
“我只见你练钢笔字,没想到毛笔字写得更胜一筹啊!”他叹息称赞。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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