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听懂?”
“不管,一块上去,把他分掉!”
小恶魔们叽叽喳喳,张大的嘴巴咧出狭长的形状,仿佛在狰狞地笑。余梦洲只听过老一辈说怎么对付饥饿的土狼,首要任务就是找墙或者树,不能把后背暴露给它们,可这鬼地方一马平川,到哪里去找靠的地方?
余梦洲唯有不停地转圈,警惕地跟它们周旋。他心里清楚,他坚持不了多久的,在养马场累死累活地干了一天,全靠几块士力架,几瓶矿泉水撑着,熟食只吃了早上的一顿油条豆浆,要是再想不出自救的方法,他就真要葬身……葬身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口了。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余梦洲下定决心,俗话说一力降十会,我这力气,就算乱舞一顿王八拳,也能把人舞死了,更别提这些小东西……
他鼓足捅马蜂窝的勇气,挥着剪蹄钳,就给前面来了一下。
奇迹发生了!在他手里,剪蹄钳活像是某种驱魔的圣物,但凡挨着碰着的小恶魔,全都在一阵白光中灰飞烟灭,连惨叫都来不及出一声。
小恶魔们目瞪口呆,余梦洲则大喜过望。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但我确实是有救啦!
猎物和猎人的角色瞬间调转,余梦洲一手握着剪蹄钳,一手持着马蹄锉,追着邪恶势力好一顿乱杀,硬是把修蹄子的工具,整出了猎魔人范海辛的架势。直到威胁全部消除,他才汗流浃背地坐在地上,颤抖着长出一口气。
“很好、很好……起码我在这里,不是没有防身的能力……”余梦洲一面开解自己,一面收拾好工具箱,“现在的终极目标,就是找到回家的办法,而初级目标,是先找点吃的喝的……”
好在工具箱没有完全坏,余梦洲珍惜地收好他的宝贝们,想了想,还是抽出一把单面的蹄刀,放进口袋里当武器。
他提着箱子,吃力地在赤红的平原上跋涉,先前被小恶魔抓伤的地方,这时候已经发黑了。余梦洲忍着痛,挤了几遍黑血,又掏出金霉素软膏,往伤口上涂了一层——反正是给马用的,人差不多也能用。
食物,水,食物,水……或许这鬼地方真的是十恶不赦的地狱,余梦洲一路走过来,没发现任何能下嘴的东西,硫磺味道的熏风在平原上流连,不断地带走他身上的水分,留下风干的盐渍。
他不停吞咽着喉咙,只觉得自己的舌根马上要肿起来了。如果不是软膏、碘酊和紫药水都不好入口,他真的要把带的药品全当小零食吃了不可。
正当余梦洲快要绝望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动静。
不过,与其说是“听到”,不如说是“感觉到”。那宏大澎湃的嘶吼,就像只闻传说,不见真容的龙吟一样,震的脚下的大地都在颤抖,惊得天空群魔乱飞。
余梦洲急忙一阵小跑,找到一个巨大的骸骨作为掩体,小心翼翼地探头窥视。
只见前方的平原下,还有一片凹进去的盆地,此刻已然沦为血腥的战场。就算化成灰,余梦洲也能认出来,那是一群体格庞大的马,正在反抗它们的骑手。
“背信弃义!”马背上的骑士愤怒咆哮,声若雷霆,他们穿戴着奇诡的重甲,用巨斧和血刀,疯狂攻击着身下的坐骑,“你们全都是背信弃义的奴隶!”
余梦洲一下抓紧了作为遮蔽物的骨墙,他瞪圆了双眼,望着下方魔幻到不行的一幕。
“这是因为,我们已经习惯了你们带来的痛苦,主人!”马群发出暴戾的笑语,它们的声音就像刀剑在群山中激起的回响,是杀戮、血与火的具象,“许多个日夜过去了,我们帮助你们完成了征服的野望,而你们用来压制我们的手段,也变成了最温柔的爱抚。背信弃义?”
马群的嘲笑,汇聚成声震寰宇的洪流:“——不!是我们抛弃了你们,抛弃了无用的弱者和废物!”
骑手大声呐喊,妄图在气势上压倒自己曾经驯服的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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