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满了甜浆的铁锅里不停打转。
谢妄清坐在玉凳之上,拿着橘瓣的手几不可察地轻颤。
不过刹那,他便敛去了异色,话音中带着些蔑笑:“你有听过温水煮青蛙吗?”
“我想着从前的画皮都太过无趣了些,得给苏念栀想个有趣的玩儿法。”
少年边说,边将淘洗干净了的橘子皮丢进了铁锅内。
“温水煮青蛙?”
风影呢喃应声:“少主的意思是先给苏念栀吃点儿甜头,等她放松警惕时,再将其彻底斩杀,以欣赏其痛苦的神色?”
在火光的映照下,谢妄清的脸颊被披蒙了一层暖雾。
他不假思索道:“你倒是不笨。”
然而风影转了转竹筷,有些担忧地开口:“到时候,少主能下得去手吗?”
他本是自言自语,谁知谢妄清却在此时偏头看向了他。
少年冲着风影弯唇一笑,嗓音清柔若风:“风影,你方才说什么?”
风影的狸猫长尾再次显露了出来,他撇下手中的竹筷,捂嘴而言:“属下想说......这糖熬好了!”
谢妄清缓缓收回了落在风影身前的视线,手中凝冰,已经熬好了的橘子糖立刻被寒冰定形,与风影买回来的橘子糖别无二致。
尤其是在火团的光影中,橘子糖反照出流彩之色。
谢妄清的嘴角扬起一道连他自己也未有察觉到的弧度,轻声笑言:“把苏念栀带过来。”
“是!”
“等等。”
就在风影转身之际,谢妄清出声叫停了他。
“记得用金链锁着带过来。”
风影点了点头,忽然发问:“那这定神蛊还要下吗?”
他将自己给谢妄清找回来的定神蛊拿了出来,一方小小的青花瓷盅里装了两条白色的蠕虫。
谢妄清扫了眼瓷盅里肥硕的肉虫后,冷声道:“把蛊化为药粉,和着水让苏念栀服下,别让她发现了。”
“是!”
*
月宫
玉璧流光,如墨的夜色被殿中燃起的烛光揉碎。
“当啷”的金锁响声渐渐靠近,直至玉殿正中。
女子拖着踝间的金链亦步亦趋地走到了玉阶之前,她面色淡然,瞧不出喜怒,似乎对于半夜将她带来月宫之举已然习惯。
“你又打算做什么?”
苏念栀为了给骨渊的妖鬼疗伤,耗费了太多的灵力,说话之时嗓音比平日更为轻柔,瓮声瓮气的。
谢妄清并未立刻回答苏念栀的话,而是端坐在冰玉一沿,眸光落在了苏念栀腰间系着的白锦香囊上。
“你还真敢系这香囊?”
他言语中像是染带了些惊诧,他让风影将这香囊给了苏念栀,原以为苏念栀会推脱一番,却没想到她已经将其戴在了身前。
苏念栀闻声捏住了香囊,笑道:“这又没毒,有什么不敢戴的?”
她垂首看向香囊,却忽然一顿,这香囊的针脚不平,一朵栀子花瓣还显露在外。
“谢妄清从哪儿找来的香囊?”
苏念栀心中暗自腹诽,然而下一刻,清冷的寒风席卷,将她带至谢妄清身前。
她站在其前,目光与其相撞之时,跌进了一方清潭中。
谢妄清的手中攥着一方金铃,他向着苏念栀抿唇而笑道:“苏念栀,画皮玩儿腻了,今天......”
“我们玩儿铃铛,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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