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用一种激动中带着雀跃的声音道:“我观陛下有废太子的意图……”
这一点,恐怕今日在椒房殿的人都看出来了。
本朝挑选后妃,不论出生而论生育的能力,故而宫中妃嫔的出生大多微贱。
比如栗姬,她本是平民人家的女儿,能歌善舞,容貌美艳。一次,太子刘启出宫时,偶然遇到她,顿时惊为天人,遂带回宫中,封为孺子。
又比如王娡,乃再嫁之身。
再比如后来的卫子夫。她甚至都不是良籍,而是长公主府的一名乐婢,比平民的地位更低。
这种偏向,加上宫廷的斗争,导致皇家的母子关系有着超乎寻常的一体感。栗姬位份的下降,自然影响着太子荣的地位。要知道,刘荣做太子多年,栗姬却没有成为皇后,一直被宫内外心眼明亮的人看做是刘荣地位不稳的表现。
阿娇:“不管舅舅是不是要废太子,跟我们的关系都不大。”
废太子肯定要生动荡,但她有把握:这动荡不会波及到自身,自然也不会波及到长公主。
“谁说的?你糊涂了!”
长公主冷哼一声:“刘荣倒是一直对我恭敬有礼,是脾性温良之人。可谁让他有栗姬做母亲呢?他日栗姬为太后,必会为难我们母女俩。”
这是大实话,阿娇无法反驳。
栗姬娘娘的性子真的……大舅舅百年之后,恐怕不只她母女,连其余的妃嫔和皇子女们都要被她磋磨。刘荣虽然有爱护弟弟妹妹之心,可他能阻止得到栗姬吗?显然是不能的。
长公主:“我看太子还是让亲近咱们的皇子为之更好。”
她瞧着,刘彻就不错。
长乐宫里,另有一对母子同样就着烛光在夜色里讨论此事。不过,两人的想法,又和长公主有很大的差别。
刘启面上并无什么悲伤之色,帝王的感情匮乏,不会加诸无关之人的身上。他没宠爱过皇后,在椒房殿的表现不过是借题发挥。此时,他平静地道:“儿子登基为帝这些年以来,一直勤勉执政,天下渐有米烂成仓的盛世之相。”
窦太后:“你不能忘记阿娇的功劳。司苗署设立以来,田地里长出多少高产的良种,工坊里造出许多的农器,你心里都要有数。”
“儿子桩桩件件都记得清楚呢!”
刘启失笑。
母子俩提起阿娇,气氛莫名没有刚才的沉重了。
“然而,”刘启话锋一转道:“外有匈奴侵扰,内有积年的矛盾。我大汉江山需要的是一位勇武的继任者,而不是一个温和柔顺到没有脾气的太子。刘荣二十多岁的男儿,虽有明白是非的能力,但是连说服亲生母亲走一趟椒房殿都做不到,我怎么能相信他内有御下治国的才能,外有抗击匈奴的决心呢!”
窦太后:“哎!他又有那样的一个母亲。”
栗姬心胸狭隘,又是个糊涂蛋,有她衬托着,生生把儿子的缺点显露无遗。
窦太后不是不疼爱长孙,却也无法违心的说一句:刘荣适合做皇帝。
既然如此,倒不如早些废太子。拖得越久,风波越大。其实都不该拖到此时的……可见皇帝一直都犹豫着,对栗姬和长子的情感,使得皇帝轻易无法下定决心废太子。
窦太后:“若废刘荣……那太子的人选?”
她心里一动,想起刘启曾在一次酒后说:等自己离世,便将帝位传给弟弟刘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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