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叶涞穿着睡衣跟拖鞋就跑出去了,手机跟钥匙都没拿,晚上还很冷,风也刮得厉害。
他在楼下的小花坛附近找到人,叶涞抱着胳膊冻得直发抖,看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那是他家,要走也是他走才对。
叶涞拧着劲儿,他只好先把人哄回来,说自己会走,办公室离叶涞新公寓比较近,他就没回家。
盛明谦坐着缓了半天,突然问:“后面我的工作多吗?”
林瀚一边在书架上找自己要的东西,一边数给他听:“太多了,新电影的宣传,电影节,走红毯,还有几个活动跟一个电视台的采访,工作不少,前半年都满了,如果拍新电影,就更忙了。”
盛明谦后背靠着沙发,尽量不让自己肩膀彻底塌下去,有气无力地说:“除了要上映的电影宣传工作,其他的活动都给我推了吧,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林瀚意识到有点严重,也不找东西了,搬了张椅子坐在盛明谦对面。
盛明谦的表情很严肃,还有难掩的沮丧跟低落,林瀚纳闷:“怎么了,是不是感觉自己进疲惫期了,你想休息就休息,这么多年,你还从来没休息过。”
“新电影暂时也不拍了。”盛明谦说。
他第一次体会到了失败的感觉,因为对叶涞荒废的这么多年,还有对自己的怀疑跟否定,这两天心里冒出来的利爪就快把他撕碎了,他无法跟以往一样顺其自然地接受,更无法把那些碎片一块块再拼起来。
“这么多年了,我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如以前了。”
“这话怎么说?”林瀚问。
盛明谦拇指跟食指用力压了压眉心,浑浊了几天的眼睛,有了短暂的清晰:“我还记得,拍第一部 电影的时候,我能理解那些人物,我跟你,还有其他几个在当时还不知名的编剧,会因为极小一个配角的台词吵上一整夜,但是现在……”
盛明谦顿了下,一想起叶涞,心疼的感觉只增不减,依旧像有人在用力掐着他脖子不松手,喉结滚动间,团团升腾的火焰蹭得高涨,烧得他无处可逃,又像是在嘲笑他。
沉默了一会儿,盛明谦才说:“现在我好像失去了这种能力,我会考虑市场,考虑观众,考虑影片走向,考虑各种各样的问题,却把我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排在了最后,我把以前最看重的人物排到了最后,我以前只想讲好故事,讲那些人的故事,你,我,他,都是世间普通人,鲜活的,有个性,也有血有肉,但是现在,我成了最愚蠢的拍摄者,我第一次对自己有了厌恶感。”
盛明谦的话说得很重,林瀚听着也跟着往下沉了下,这么多年了,在他跟其他人眼里,盛明谦才华横溢,有自己的坚持跟热爱,当然,他的身上也有着与之相匹配的自信跟自负。
但眼前这个说对自己有了厌恶感的盛明谦,浑身上下透着无限疲惫跟颓靡,让林瀚想到了海边细细的沙粒,混在其中没有任何不同,是随时会被一个凶猛浪头冲走的沙子而已。
林瀚没见过这样的盛明谦,同时在心里揣测盛明谦一夜之间变成这样的原因。
其实在他知道《世界枝头》作者是叶涞的时候,林瀚心里已经有了一种预感,这个事实或许对盛明谦会是个致命打击,现在看来他的预感没出错,盛明谦此刻的失落跟消沉,应该都源于叶涞。
叶涞击垮了盛明谦心里那堵坚硬高垒的城墙,现在只剩断壁残垣,弱不禁风。
林瀚没多说别的,只是在盛明谦肩膀上拍了拍:“想休息就休息,不想干就不干,以后想拍的时候再拍,不想拍,直接养老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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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涞刚接的新戏是部电视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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