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你头顶,身上,像那天我们在花园里晒到的太阳一样,这个冬天总是下雪,但太阳到底还是出来了,我们可以一起期待明年春天,冷冬之后一定是很暖的春天。”
“真的吗?”男孩儿不确定地问。
“真的。”盛明谦回答他。
男孩儿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们可以一起期待明年春天……”
第33章 是盛明谦手把手教他的(小修)
年三十晚上吃完饺子,那孩子等到电视里敲完新年钟就走了,盛明谦半个月后恢复视力,出院后再没见过那孩子。
看不见的眼睛,就连以前的记忆也成了碎片化,跟那年冬天的雪花一样,一片片飘飘落落,再回忆起来,都只是关于听见的,摸到的,跟感受到的。
一过无痕。
眼睛好了之后一开始的那段时间里,盛明谦还总能想起医院里六楼那孩子。
但他依旧不知道那孩子叫什么,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不知道长发跟短发的区别,不知道那孩子后来怎么样了,不知道他能不能吃饱穿暖,不知道他有没有家人,不知道有没有等到阳光落在他身上,不知道有没有跟他一样,等到了第二年的暖春。
时间再往前推移,他也就慢慢地都忘了。
过了这么多年,因为叶涞晚上读的那些文字,盛明谦又一次想起了那孩子。
叶涞枕着他胳膊动了动,可能是喝过酒之后睡得不踏实,他睡着之后的呼吸有点儿沉,一直小声咕哝着梦话,盛明谦低头凑近他嘴边仔细听了听,叶涞声音囔囔的,他没听出来他到底说了什么,只是在他后背上拍了拍,想让他睡得安稳点儿。
等到叶涞彻底不再说梦话了,盛明谦拿起床头手机,给朴正阳打了个电话,拨通之后才猛地想起来,国内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五点,想挂已经来不及了,朴正阳已经接了电话,看样子是被他吵醒了,说话含含糊糊,却很紧张。
“明谦,怎么了?是不是你眼睛又不舒服了?要不要来医院。”
“不是,不是眼睛的事,”电话已经通了,盛明谦也没浪费机会,直接说明了原因,“正阳,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我出车祸眼睛看不见住院那时候的事儿了?”
朴正阳一听,不是他眼睛又出了问题才松了口气:“当然记得了,那年你在我们医院住了两个多月的院,怎么了?”
“那你还记得‘六楼那孩子’吗?就是我住院没多久之后,医院里又收治的一个男孩儿,一开始是长头发,不爱说话,警察还来找过他好几次。”
朴正阳压根儿不知道盛明谦在说什么,十年前他不是医院院长,挠着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你这难为我了,都这么多年了,医院里病人实在是太多了,我这哪儿记得啊。”
“那能查到吗?”盛明谦问。
朴正阳说:“查肯定是能查到,住院资料能保存几十年,不是,你半夜打电话就问我这个啊,你查这个干什么啊?”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就是想知道,那孩子叫什么。”
“行,明天我去医院资料室查查看看,查到了之后跟你说。”
挂了电话,盛明谦又觉得自己这个行为有些莫名其妙,都十年了,他查那孩子干什么呢?就算知道了名字又能怎么样呢?
芬兰时间凌晨五点,盛明谦收到了朴正阳的短信,告诉了他那孩子的名字。
傅锐格,三个字拼凑起来的名字拗口又不好记,盛明谦看着短信里完全陌生的名字,好像第一天才认识这三个汉字一样。
没由来地在心里升起一阵无名的失落感,盛明谦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失落的情绪,他也说不清在朴正阳回复他之前又在期待些什么。
给朴正阳回了条信息,盛明谦放下手机重新躺好,胳膊从叶涞头顶圈住他,最后甩掉脑子里不清不明的情绪又睡了。
早上叶涞是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跟狗叫声吵醒的,还没睁眼,迷迷糊糊想往昨晚那个暖暖的怀抱里钻,但身侧是空的,旁边的床单冰凉。
叶涞一下子就彻底醒了,伸手在被子里摸了摸,没人,他直接坐了起来,掀开被子下床:“明谦,明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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