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听到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他知道,六楼那孩子进来了。
盛明谦不知道要怎么称呼进来的那孩子,也不想跟其他人一样,叫他“六楼那孩子”,他甚至不知道进来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刚刚护工也说了,那孩子不小了,可能是个大孩子吧。
“你多大了?”盛明谦。
没有人应答,只有越来越近的呼吸声,呼吸声又快又慢,听起来像是……
紧张。
那孩子在紧张,盛明谦心想。
盛明谦突然又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是不是,认识我?”
果然,在他问完这话之后,他明显能听到“那孩子”的呼吸声更重了,甚至带了一点抽咽,像是落水之后窒息的呼救声。
盛明谦放轻了声音:“你别怕,不用怕。”
他刚说完,自己的脸上突然一凉,那孩子好像抬手在他脸上摸了一下,手指蹭着他脸,粗糙的触感像是干枯的木柴刮在脸上一样。
盛明谦不喜欢别人的触碰,但还是忍着没偏开头躲开那孩子的手,他也抬手往前摸了一下,那孩子比他矮了大概一个头,估计只到他肩膀,他伸手摸到了那孩子脸侧长长的头发。
盛明谦赶紧收回手:“抱歉,原来你是个女孩子……”
他说完,听到了一声呜咽。
“呜……”
呜呜声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拽出来的,抽了丝一样,急促地像是想反驳他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盛明谦在心里猜测,或许那孩子是个哑巴。
“呜……”那孩子又呜咽了一声,手又在他脸上碰了下,这次很轻很快,碰了一下就又缩回去了。
盛明谦还想问什么,但那孩子脚下踢踢踏踏跑出了病房,最后只有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什么情绪的大力关门声。
后来的一个星期,盛明谦每天下午都能准时在病房门口等到那孩子,那孩子进病房跟他待上一小会儿,每次不过一个小时就又走了。
有时候是六楼护士上楼来找他,有时候是他自己走的,第一天是在他脸上摸了下就猝不及防跑了,之后再来,那孩子离开之前总是要在他胳膊上拍一下,示意下他自己要走了。
盛明谦会跟他挥挥手说“再见”,然后再加一句“你明天无聊的话可以再来,我也很无聊”。
三天之后盛明谦干脆不睡午觉了,吃过饭就坐在房间里等着门口走廊上那孩子的踢踏声,听到了就对着门口招招手,让那孩子进来。
很奇怪,他不喜欢听护士们抱怨冷冬跟大雪,却总跟那孩子说天太冷,听林瀚说外面又下雪了,路边的广告牌被大风吹倒,还砸伤了无辜路人。
最后,整个医院病房里的护士跟医生都知道了六楼那孩子跟七楼的瞎子导演成了朋友,他们经常看到六楼那孩子每天中午都往楼上跑。
其实盛明谦不知道的是,六楼的孩子不光中午会跑到他门口,早上晚上也会去,只是除了中午,他没发出过踢踏声,小心地扒着门口,往里看看病床上睡着的人一眼,看够了就又跑了。
盛明谦第一次听那孩子开口说话,是他连续来了半个月之后。
那天中午难得出了太阳,中午护工还问盛明谦,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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