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达了两圈。拉开书桌抽屉看看,又打开冰箱看看,吃的不少,可惜都是生食,于是抓了钥匙准备出门。
“你去哪里?”好像条件反射一般,晏宇不想问这句话,可还是问出了口。
“买酒,我挺喜欢喝两杯的,尤其是睡前,为了你我可真是牺牲太多个人爱好了。走的时候记得关灯,我其实不怕黑。”
钟莹拉开门,没有立刻迈步,看着黑乎乎的楼道,轻声说:“再见晏先生,去做你喜欢的事吧,恭喜你这一世逃过一劫,也恭喜我自己...”
她说得太含糊,晏宇只听清了前五个字,那决绝而生疏的五个字。
钟莹回来的时候,晏宇已经不在了,他的个人物品却全没有拿走,也许是受到的打击太大,没心思收拾了。
她灌了一瓶啤酒,从小房间里腾出一个蛇皮袋,把他的衣服鞋子枕头磁带书籍洗漱用品统统扔了进去。装满一个袋子,横看竖看家里还是不顺眼,又腾出一个,他盖过的被子,用过的厨具,吃饭的碗,喝水的杯子同样扔了进去。如果不是装不下,她想把他买的家具家电也扔进去。
十八号早上,钟莹在胡同口找了两个蹬三轮的男子,一人五十块钱,让他们把两个巨大巨满的蛇皮袋送到华大,说清要计科院晏宇签收。蛇皮袋里的东西远超五十元,可钟莹管不了那么多,爱偷偷去吧,谁让他不及时保管好自己的财物。
车夫没有偷东西,回来就向钟莹展示了晏宇的亲笔签名,以此证实自己人品可靠,以后有苦力活还可以找他们。小姑娘出手大方,能靠劳动吃饭,挣清白的钱,谁也不想干下作事啊。
钟莹对他俩却没什么好脸色,你们人品好,你们全家人品都好,就我下作,我不想挣清白钱!
没好脸色归没好脸色,十八号下午钟莹又找他俩干了一次活,把小汉显呼机和很多晏宇买给她的小礼物,以及晏奶奶的玉镯和派克笔都送还了回去。贵重物品她还是亲自押车的,偷偷躲在暗处,见晏宇出校门亲手接下才放心。
他好好的,除了看起来沧桑了一点,憔悴了一点,不修边幅了一点好像也没什么变化。接过东西后,他在原地站了很久,目光从南扫到北,又从北扫到南,不知在找谁。
钟莹猫着腰躲在街对面馄饨店的大炉子后面,胖老板身躯宽大,可以很好掩藏她的行迹,并且对她诡异的行为没有异议——她一个人要了十碗馄饨,可是大客户呢。
等到晏宇进了校门,钟莹直起身,问老板:“咱们海甸的民政局在哪儿啊?”
“就在科学南路。”
“哦,我只知道朝阳区的。”
“要办事啊?离这儿可近了,走过去就行,不用坐车。”
钟莹呵呵笑:“问问而已,不办了。”
两天后,她在系部接到了老钟打来的电话,父女俩无言默对良久,老钟开口:“你曲阿姨赶去北城了,说问清楚了会给我们一个交代,要爸爸去吗?”
“不用,没事的爸,嗨,曲阿姨也太......反正我没事的,都是我不好,您别跟晏伯伯起冲突,不关晏宇的事,是我不好。”
“你特别好,我女儿没有不好的。”
老钟一句话让钟莹破防,心中爆发出巨大的羞惭愧疚后悔,眼泪决堤而出,拼命压抑着不哭出声,忍得浑身发抖。
“不要难过,莹莹,你还年轻知道吗?优秀的人还有很多。”
“嗯。”她从嗓子眼里挤出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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