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雁抬起头,舔了舔阿莱亚的下巴后,又皱着鼻子转移了方向,改去舔阿莱亚的脖子了。
阿莱亚笑得更厉害了,英俊的脸上满是愉悦的情绪,说:“哎呀,很痒啦——小雁鸟,不要做这种危险的事啊。”
他把雁雁散下来的头发又捋到了那圆圆的耳廓后,颔首啄了一下雁雁的耳朵,说:“就像现在这样,即使你不是我的昼午神,我和你的约定也不会改变。”
雁雁说:“不行吗?”
他眨巴了两下眼睛,定定地望向阿莱亚,说:“阿莱亚希望的话,我会好好当昼午神的。”
“神有责任。”阿莱亚把他又从石头上抱了起来,准备往山下走了,“这样就好了,你什么也不用担心,只要等着第二天的太阳出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啊,责任就像……婆婆要给你做谷子饼一样,她不能让你饿肚子,这就是她的责任。”
雁雁想了想,觉得像做谷子饼这样的“责任”也挺好的。
他又习惯性地摸了摸阿莱亚脖子上挂的骨牙,听它们碰撞的闷响声。
“我的责任,是保护你、保护这个村子。”阿莱亚踩在小路叠得厚重的枯叶上,到处都是雾,说话的声音都仿佛浸泡在水里,“虽然昼谷不让我过来找你……但也没有关系,在夜里的时候,没人会怪罪我们的。”
他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话音顿了顿,说:“为什么会亲我呢?是昼谷教你的吗?”
雁雁的脸裹在棕色的麻布里,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盯着阿莱亚。
阿莱亚和雁雁对视了会,最后还是放弃追究这个问题的答案,叹了口气,说:“算啦。”
第12章
25.
婆婆给雁雁做了一串木珠子手链。
他很喜欢这串木珠,窝在椅子上时就时不时会把自己的手抬起来甩一甩,听它们转动的声音。雁雁会注意很多很多人类并不在意的动静,譬如酒酿倒进碗里时的流淌声、炉子里的火焰噼里啪啦的炸裂声,还有冬天的风吹过兽的颅骨时回荡的呜呜声。
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即使是和他朝夕相处的昼谷也不能明白,他睁着眼睛望着没什么云彩的苍白的天空发呆时,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婆婆教雁雁了一些小孩们喜欢的童谣。其实之前雁雁就会唱了,但他不能唱出来,昼午族里有些人类不准他说话,同样也不准他唱歌。
雁雁没想过“为什么不能”,他只知道如果在外人面前说话了,就会给昼谷带来麻烦,所以他白天会乖乖地当一只安静的雁鸟,眨巴着眼睛望着那些打量他的村民。
他长得越来越漂亮了,就像是一朵花苞逐渐舒展开了柔软的花瓣。他很大方,愿意对所有和他对视上的人类露出那样友好的笑容,脸颊边的小酒窝像盛了夏季收获的最香醇的蜜。
尽管大家都知道他是山魇,但没人害怕他,也没有人讨厌他。
或者应该说,事实上,昼午族的人们都喜爱着这只被圈养的雁鸟。
雁雁蓬松柔软如黑羽的长发被婆婆用藤蔓束了起来,绿藤上的粉白小花就点缀在他的发间。他会坐在石头上,睁大着眼睛认真地看昼谷和别人摔跤或者干活,从来都不会乱跑。
昼谷有时扭头一看,就会看到少年脱了鞋子,光着脚、露着一截白而细的小腿,毫无防备地趴在石头上打盹。
雁雁不知道,可昼谷明白得很。
已经有人开始用那种异样的眼光注视雁雁了,可即使他心里介意,也不能强硬地把雁雁关在屋子里。
只要能走在太阳下,雁雁的眼睛就会亮起来。
昼谷听他说,他喜欢阳光烫过手背的温度。他还觉得在太阳下仰起头张开嘴,就能把落下来的光吞进肚子里。
昼谷把他抱在怀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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