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独居在威尼斯的那段时间再回想起这天,程纪韬甚至有些眷恋,暴露真实情绪的越书培,他已经不知多久没有见到。
越书培提出辞职的同时,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怒火。程纪韬看着越书培匆匆忙忙驱车离开,好半天才缓过来那阵发作越来越频繁的异常,手指尖仍残留着麻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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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医院的手术室外。
红的指示灯,匆匆的脚步声,疲惫的越书培。
与越书培的平静不同,父亲的小儿子正躲在角落里哭得悲伤,拭泪时偷偷瞟眼越书培——与贫困的自己完全不同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如果父亲手术失败,今天过后,这个年幼的少年在世界上就只有越书培这一个亲人了。
父亲一生浪荡,临了临了还想交给自己一个拖油瓶。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越书培平静地看了眼程纪韬,然后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塞给角落里的少年:“里面有四十万,用来救他或者留着自用,我不管,从此以后,不要再来烦我。”
少年抽泣着说:“可他是爸……”
“他从抛弃我的那一天,就不是了。这是他亲口说的。”越书培漂亮的脸蛋上是比谁都要残忍的神情。
他试图透过少年的五官,寻找到病床上的那个男人的痕迹。他疲惫至极,不解地回忆起男人临进手术室,见自己不肯签协议,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他说你们是亲兄弟。
当时的越书培嗤笑一声,而父亲只怯懦地张张嘴,不敢指责他什么。
那个从前对他漠不关心,非打即骂的男人,变得畏畏缩缩,或许他一直如此,欺软怕硬而已。
“工作室的投资,我退出。至于宋睐……辞退已经撤回,还发给他留用资格。”在越书培路过自己身边时,程纪韬抓住他的手腕,“我从前从不做这样有违工作原则的事。”
“你从前——”回忆起过往,越书培说,“也不在乎我。”
“我已经改了。”程纪韬固执地不肯松手,“再给我一次机会。”
“程纪韬,我真的不懂你。从前你追求我,是想利用我来恶心程家,现在你目的达到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呢?从前是我年纪小,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像你这样有社会地位有财富的青年才俊是有可能真心爱慕我,但教训我已经领了,到现在我的母亲,我的女儿,我身边的亲朋好友都不知道我在S岛经历过什么非人的日子,他们还以为我手腕上的疤痕是意外。而我也希望过去的就永远过去,你的补偿我已经收到,可我就一定要原谅吗?”
他觉得无比疲惫,身体上,精神上,没有和程纪韬吵下去的力气。
他只是平静地叙述:“我不清楚我和女儿对你还有什么用处,可我希望我的女儿一辈子不要和他父亲过去的耻辱扯上任何关系。她问过我她的妈妈在哪里,是不是不喜欢她,所以不要她了?我告诉她,她是在爱与期待中降世,我这辈子撒的最大的一个谎就是这个。我知道你对我和女儿没什么感情,就当我求你,不要打破这个谎言。你和李小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已经人老珠黄,你喜欢小男生的话,更没有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还有什么不满足?或者,你永远不会知足。”
“只要你回到我身边,不再拒我于千里之外。”程纪韬说,“我没有别的要求,只这一点。“他自认语气诚恳,”难道我这段时间的做的一切,你都没有看到吗?”
越书培嗤笑一声,“你是说跟踪、事业上打压以及控制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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