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鹤洲的话将陆凌川的心神一下子拉了回来。
他抬起眼眸,对方长密的睫毛就在眼前,睫毛下是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睛,瞳仁很黑,此时那双瞳仁中正专注地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陆凌川一直觉得秦鹤洲的眼睛生得很好看,很难用言语形容的那种好看,就是非常传神,他的眼睛像是会说话,有时候光是站在那里看着你,朝你眨眨眼,就会把人的魂勾走。
“没,”陆凌川迟疑了片刻,垂下了眼眸,岔开了话题,“你先前托我帮你寻的几个合适人选,这几日我认真思索过了。”
说着,他从袖口中取出一张宣纸,上面写了许多名字,看上去像是一张候选人名单,“这几位都是你我的同榜进士,家世背景皆可,有才识,字写得也好,如今都在庶常馆中见习,也算是我与飞卿的故识,你何日有空,我替你们引荐一下。”
“那便有劳子川了,我后日下午就有空。”秦鹤洲接过那张纸,只扫了一眼,便塞入了衣襟当中。
陆凌川:“少游不再仔细看看吗?或者有什么问题......”
“不用,”秦鹤洲打断了他,嘴角带着笑意,“子川知我,相托与你的事情我自然放心。”
陆凌川看着他,愣了片刻,又“嗯”了一声。
两人忽然沉默了下来,见对方也没有说话,陆凌川忽然感觉心有些沉了下去。
就好像秦鹤洲约他出来只是为了办事的,而且对方刚才的话虽然客套却透着疏离,陆凌川心中自然不是滋味。
他踌躇了片刻还是开口道,
然而下一秒,
“你......”
“你......”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目光也交织在一块。
秦鹤洲原本想问他如果不急着回去的话,愿不愿和自己一起逛逛晚市。
但他现在只是笑了一下,道:“子川你先说。”
闻言,陆凌川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今日来找我只是为了说刚才的事情吗?”
“我......”秦鹤洲正欲开口,可这一刹那,岸边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锣鼓声,秦鹤洲的声音被完全地盖过去了。
有打更人举着镶有红绸罗缎的铜锣,在沿街传报陆府要成亲的喜事。
说是定国寺的一灯大师为其选了一个良辰吉日,就在三个月后的今日,故此他将这门大喜事传报给京城的百姓们。
街边一下子热闹了起来,纸笼下透出的红光更甚,寻常百姓们开始口口相传这件大喜事。
当朝太傅的小儿子迎娶内阁首辅的儿子,这种家世显赫而又门当户对的庄重婚事,好几年都难得一见,所有人自然都想沾沾这喜气。
街边越热闹,船里越寂静。
不知是因为地势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小船上方笼上了一道阴影,两人都陷在一片黑暗之中,面上的表情也变得晦暗莫测。
秦鹤洲一下子忘记了刚才要说些什么了,心神完全被岸上的锣鼓声以及嬉笑声给占据了。
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摆,衣服被捏得有些皱。
他原本告诉过自己没事的,陆凌川最后肯定是自己的,他们现在只是有婚约而已,可是当他听到对方的名字和谢若宣一起被人喊出来时、当他听到另外一个人不是自己时,心中的酸水一下子决了堤,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下一秒,小船忽然驶入了灯火通明之处,秦鹤洲立即敛起心中翻涌的思绪、克制住那股不悦,面上扯出一个笑容,嘴角还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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