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聆染当天就离家出走了。
沈宛鸿知道他上次没要到满意结果这事不能算完,刚回来这几天忙着忌日的事儿没顾上跟他争究,可这叛逆心思就没压下去过,手捧茶碗靠着椅背,“聆染啊,我叫你出国念书,是为了开拓眼界见世面不是为了让你在这里自以为明白糟蹋东西的。你们现在年轻人都爱赶潮流我知道,可咱们中国人自己传下来的东西自己懂,他们外国人只稀罕个奇,懂个屁。当人们把诗经出版成英语,你要再怎么去解释‘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文化不通,交流不通,他们没有底蕴,领会不住。”
沈聆染说:“领会不了可以教,你不能一棍子就把所有人都打死了。”
沈宛鸿:“哪有人愿意听你去教,就算有愿意听的,也是极少数,我敢打包票,外国人买回去不是为了画画而是为了吹嘘。”
沈聆染说:“这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知道,卖给外国人我赚钱了。”
这话说得直白又浑身铜臭,沈宛鸿眼神变了,凝眉冷冷瞪他。沈聆染也不管,继续道:“锡管颜料占据当下百分之八十市场,聆染堂再这么下去两年内三十家门店得削一半。我们不能从原料源头和工艺上省钱,价格也没法再降,只能扩宽市场增加销量。爸,您收收老一派那套闭关锁国的迂腐吧。”
他爸嘭一声把茶碗跺在桌上,碗盖都跳起来。沈聆染扶桌起身,他是全家唯一一个不怕沈宛鸿发怒还敢叫板的人,公然质问:“大清是怎么亡的?”
茶碗飞过,哗啦砸在墙上摔得粉碎,沈聆染侧身险险避过,在一片鸦雀无声中把沈启明的椅子生气地往里一踢,大逆不道的走了。
全场安静异常,这一老一少对线,满桌子没一个敢搭腔。
沈宛鸿被气的够呛,沈睦先都怔住了,过了许久段文秀才出声劝慰,沈宛鸿不愿听,让这群小辈都散了,自己憋着气回屋睡觉,翻来覆去气差不多消磨了,又开始担心沈聆染像上次那样不打招呼就跑,掀被去小院堵人。
沈聆染在床上躺着,听见脚步声跳下床开始翻箱倒柜,毛衣扯出来了,棉服也堆在床上,摆出的架势像是连年都不打算回来过一样。
房门大敞,沈宛鸿进来,看他布置这一地,冷着脸睥过去,“你要做什么,又得离家出走?我管不了你了是吧!”
沈聆染背对他把棉服折起来压平往行李箱塞,怨他爸拿茶碗砸他,闷着不做声。
他爸知道那股倔劲又上来了,过去把衣服扯出来扔在床上,现在屋里就他们两个,态度稍微软和,“我刚拿茶碗砸你,还不是被你气的,你那是应该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沈聆染说:“我心平气和跟你商量,你也不听啊。”他半靠床闱掀开眼皮瞅他爸,见老头子养生觉都不睡了过来看他,还是心里有,适可而止的停止欠揍,倒了杯水给捧到眼前,“要不,您消消气?”
父子俩对付多年,沈宛鸿深谙其道,知道这时候该就坡下驴,再僵持下去两人都讨不到好,接了那杯水坐在红木鼓凳上,“你是真要回乌昌还是唬我呢?”
沈聆染说:“真要回。”
“回去干什么?”
两个人都正色起来,沈聆染说:“总店现在还不归我,乌昌是第二大店,我想试试看。”
试什么,刚才在厅里都已经说明白了。
沈宛鸿从小时候就厌他这脾气,决心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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