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魏浅予将手臂拉出来,不情不愿道:“大庭广众下,别拉拉扯扯的。”
“啊?”
沈启明手下空着有点懵,不知道他小叔这突然间又犯了什么病,他们穿开裆裤时候撒尿一起,屁股蛋子都见过,还互相扯过小鸡鸡,虽说现在长大了,但连拉胳膊都不行了?
“那什么。”
沈启明知道这个问题不好说,暂且搁置,理了理思路,又才接回之前的话,“再过几天就是奶奶的忌日了,往年都是大伯一家操持。爷爷前几天打电话来说叫你回去,今年跟着一起,我定了后天的票,你跟我一起走。”
沈老爷子这心偏的连家里墙根洞中的耗子都知道,他打定沈朱砂为继承人,要将家里一切事物逐渐转手给他。
“回去?”
魏浅予似乎不能瞬间理解这两个字的含义,有种大梦初醒的恍惚,身上的精神气和那股子乖张消散,他垂下眼,淡淡说:“我好像是该回去了。”
他顶着魏浅予的名字,在乌昌过日子,这段时间太惬意,惬意到他快忘了自己是个“假的”,人都是假的,那眼前一切包括“好师兄”都是假的。他终究不能一辈子待在此处平静悠然,他要回去面临沈家传承以及聆染堂日后发展与变革,他终究是沈聆染而非魏浅予。
魏浅予低低说:“我知道了。”
沈启明又跟他说了些什么,魏浅予没用心听,来来回回就是有关聆染堂查账的进度,还有拿到他大哥经手上品朱砂的证据,这次回去如何如何能将他一军……
梁堂语站在石鼓后,看着魏浅予跟那人交谈,垂着眼睫,看不清眼里是否有光,可他觉出对方不开心。过了一会儿,那个人把魏浅予留在原地朝这边走来,路过石鼓时,梁堂语闻到他身上的桂花香膏气味,觑过那只拿本子的手,白皙又将养极好——他知道这是沈家的人。
梁堂语后脑勺抵在石鼓面上,魏浅予依旧站在路口,两人之间隔着人潮,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魏浅予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不往后退也不往前回聆染堂,裹挟在人群中,扶着膝盖缓慢蹲下。
梁堂语看他脸色惨白,可能是累了,因为他的身体一直不好,抬头找寻看周围有没有开着的小卖部。
魏浅予把头埋在膝盖里,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他下不了决心,他骂梁堂语混账,可他又舍不得离开。舍不得茶罐,舍不得五婶,舍不得干爹,舍不得那个放在心尖上惹他生气的人。
梁堂语在他面前蹲下,摊开掌心里边满满一把五颜六色的水果糖,他不知道怎么开口,魏浅予也不抬头,周遭人声喧嚣,他清了清嗓子,低低说:“小孩,我有糖,跟我走吧。”
第42章 米酒圆子
魏浅予抬头,看他师兄蹲在跟前,神情局促,目光温柔。心里那如火烧乱麻似的感觉倏地就散了,但他还不想饶人,别过脸去。
梁堂语不会说话,这时候只会跟陪着蹲在原地,被过往行人看着,神情多少有些不自在。
过了半晌,魏浅予约莫他脸皮薄的师兄的脸皮该遭不住,这才抓着他手站起来,抽回时摸了一块糖,拆开塞进嘴里。
他嘴里嚼着糖,甜丝丝的,脸上还生着气,闷闷地问:“你不是要我滚吗?”
梁堂语和跟他并肩,瞅着一边腮帮子掖着糖块鼓起来,抿了下唇,似乎是经过了短暂的思索,看着宽街前边卖糖炒栗子的摊,语速不快说:“到现在为止我也没觉着我有什么不对。”
魏浅予没成想他还“不知悔改”,被喉咙里甜腻的口水噎了下子,发觉他这师兄真不会哄人,这时候哪怕沉默都行,非要上赶着惹他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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