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接电话呀!”
完全没有留意到,车速已被我提上120迈。
街上的落叶被车轮撵得翻涌,扑簌飞来,源源不断,好像满目黄纸白钱。
啊!
我下意识遮住眼睛。
方向盘猛地打弯,天旋地转的刹车,鸣笛。
砰,安全气囊弹出。
之后我便不省人事。
这次事故上了本市新闻,因我入院,公司同事联系了我家人。
我妈接到电话,只问了一句:“人死了没?”
得知我无大碍,又说:“麻烦你们了。前几天夜里大风,我膝盖又痛,就不过来了。”
最后还是朱美美来看我。
28寸的大旅行箱塞得满满当当,拖着她从另一个城市旅游带回的战利品,下了飞机,风风火火赶到我的住处。
朱美美检查一尊出厂瓷器般摆布我的脸:“好大条疤啊,在脸上会不会毁容的?”
“没事,伤在头皮,用头发遮一下就好。”
她瞪我一眼:“死靓仔!你说了算吗?!你的脸啊,有我参股哒!”
我同她保证:“下次不会了。”
“下次?”朱美美叉腰,“还有下次?!你啊,命都有我一半!还敢胡来!”
她说得没错,从小到大,最见不得我受伤的人是她,每次阿爸动手教训人,都是她站出来替我挨打。如果没有她,我可能早被我爸打死了。
“很英勇哦,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
“你说得对,为了一个男人,不值得。”大难不死,我比出家人醒悟得快,“阿姐,不会有下次了。”
朱美美努努嘴,没有拆穿我:“多久没好好吃饭,瘦成这个样子。”
她执意要为我做一顿饭,用她从他市带来的香肠。
“你看看呐,是不是好靓的?”
“姐,你要开档铺啊?”望着一拉杆箱肉肠,我皱眉。
“留给你的,同米饭蒸一蒸就能吃。”
“这么多?要吃到什么时候?”
“分点给你同事咯,你这次能平安,全靠大家出力。”
淘米、切片、兑卤汁,一条油汪汪的肉肠很快在朱美美手中脱胎换骨。
热气腾腾的煲仔饭上桌,朱美美很骄傲,眼里有柔情。
“根根都是手工剁的,花了好大心思,外头可买不到这么靓的。”
“阿弟,敢不敢尝一口?试过真正的好东西,以后再吃别的,可得挑一挑了。”
一口肉香夹杂一口油润的甘甜。
把我从死气沉沉的躯壳里拎出来。
如朱美美所说,尝过这样富有生命力的美味,舌头便再也回不了头。
朱美美颇为得意地看着我干掉一锅米饭:“对吧,对吧。是不是好好味?”
我心满意足地抱着肚子:“你去开店,我入股投资你,挺你做老板娘。”
“想累死我啊,照顾你一个就够啦,还想我伺候第二个。”
“那姐夫呢?姐夫也吃不到吗?”
“不会有那种人。”
“话不要说得太满。”
“我不喜欢男人。”
“哦?不喜欢男人,难道喜欢女人?”
“人好烦,我都不喜欢。”
我没当真,拿钢勺刮着碗底的精华:“可你总得找个人。”
她笑我:“你怎么和老妈一样迂腐。”
“有男人有用吗?老妈依附了老爸一辈子,到头来,还不是要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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