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殿背靠催日山,脚下就是死亡沼泽,但凡不是杜异都不可能溜得进来。他一边感叹自己没白修炼,一边沉下眸子吐了口气。
魔神早在苏醒之时就将一众臣下囚禁,当时好像动静不小,所以关人的地点也不是个秘密。
关芜师的高塔设有封印,杜异在外头左转转右转转也没找到破解的办法,尝试性拿蓝宝石往上一放,灵力相撞,封印居然直接被破坏。
魔神的力量这么弱的?
但如果是陷阱……是陷阱就当他倒霉。
杜异这辈子没幸运过几次,这次倒难得走运。塔上没有陷阱,有一个巨大的半透明法阵。
法阵中只有一把椅子,椅子上绑着一个佝偻着的干枯人形。要不是杜异一动他就唰地抬头看来,简直就像具已经被放置千年的干尸。
这人真是我爹?
不怪混血的妖魔这么想,毕竟这个男人早就没有人样。
皱巴巴的皮肤像树皮一样粗糙干瘪,形容枯槁,眼球下陷,有一只眼睛是空的,往里看不到血肉,只有无尽的漆黑。杜异甚至不能分辨他是不是在看着这边。
“你就是芜师?”他道:“魔神的近臣?”
男人机械地张嘴,发出类似锯木头一样的刺耳声音,滋、滋、滋、滋、滋……
好半晌,终于从木屑里挖出了声带:“凤……凤捣仪……”
“凤什么?”
“凤捣仪!”
不知是不是他爹的疯癫男人突然尖锐地吼道,尽管那声音还是难听得要命:“他们失败了!我早就说了,说了不可逆天而行,不可亵渎天道。魔神怎么都不肯听我的,居然还答应了那女人……这都是报应啊,报应!”
他一会儿吼,一会儿又哭,可惜早就干透坏死的眼球里怎么会有泪水。
他把椅子撞开倒在地上打滚,杜异不能突破法阵,也怕这人会攻击自己,干脆站外面问:“什么意思?天阶?”
“蠢货!”男人一下子直起身:“你连天阶都不知道?九重天!无数人渴望的极乐之境!”
“所以魔神和那个凤什么的……想去九重天但是失败了?为什么?”
“因为……”他一哽:“因为他们触犯了禁忌……”
“什么禁忌?”
“你怎么这么蠢啥都要问!仙术上不是载了吗?‘活祭醇厚之血,方可谒见天阶’!”
“明明我都告诉大人,那种歪门邪道的书不可信……为什么您还是要答应那女人联手?为什么?呜呜呜……”他匍匐在地又开始哭。
杜异蹲下来等他哭得差不多了才问:“我理解了,但,魔神不还活得好好的?倒是那个凤捣仪已经死了……”
“错!大错特错!那女人遭了天道反噬,是罪有应得。她还背弃交易,算计大人,盗走了他的半边至心内丹!大人现在活着,也和死了没区别……都是凤捣仪那个贼人害的……”
“但半块内丹有什么用,能卖几个钱?”他不以为意。
要不是隔着一道结界,男人都要冲上来打他:“蠢货!你以为至心内丹和寻常内丹一样?那半块内丹被那女人拿走,必然会用来给魔神大人带来灭顶之灾。倘若我没受困,一定——”
他忽然停下来,直直盯着杜异。
杜异现在完全没有与亲生父亲久别重逢的感动,不解眨眼:“?”
时间回到现在。
徒为不想走,就算甩开杜异,手脚依旧不听使唤。
她还不至于相信什么修为突然之间就恢复了的假话。凤千藤也还什么都没跟她解释,为什么他可以看到她所看见的。
“幻灭了?”
不。没有。
现在的你是你,过去的你也……
可是,真的是吗?
就连现在这个凤千藤,到底是不是凤千藤,徒为都开始怀疑,开始不确信,自然也没法将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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