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燥意更是翻滚不休,眉头紧锁,狭长的凤眸微眯,眸色黑而幽深,眼底一片晦暗,明晃晃把不爽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抓着报纸的手陡然松开,顾栖池将目光挪到了他的手上,骨节分明,青色的经络因过度用力而在苍白的手背之上蜿蜒起伏,显然在极力压抑着怒气。
薄彧:“我可以减少探班次数。”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顾栖池仍旧在拒绝。
眼见着僵持不休,顾栖池放下了薄彧的手机,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很淡,“你可以冷静一下,薄彧,我并不觉得见不到我是一件有多不能忍受的事情。毕竟你之前的二十六年也没出什么问题,现在只是两个月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我今晚去客房睡。”
“你可以提前适应一下这种生活。”
薄彧先前为他“精心准备”的客房自然还没有装修好,好在有家政阿姨临时过夜的房间,顾栖池打算带着阿瓷到那里凑合一晚。
他刚要走,就被薄彧拉住了手腕。
男人脸上戾气横生,说出来的话也是硬邦邦的:“不需要,我去外边睡,你就在这里睡。”
这栋别墅是薄彧常住的,他私人领地意识强,性格又差,压根不会邀请什么朋友亦或是合作伙伴来家里过夜,是以除了他自己的卧室,其他几间客房都是样板房,家具异常简单,家政阿姨的那一间也只是有张床而已。
夏日炎炎,顾栖池又畏热,那间客房里没安装空调,如果他贪凉,开一夜窗户的话,有很大的可能每天就会感冒。
薄彧在某些方面很有自觉性,再苦不能苦了老婆。
深更半夜,受了一肚子气的薄总驱车赶往酒吧买醉,异常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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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之后,顾栖池其实就没再见过薄彧,对方赌着气,再加上公司的确是事务繁忙,导致两人不仅没见面,就连仅剩不多的联系也断了。
前往机场的路笔直宽阔,道路两旁载满了遮天蔽日的梧桐树,太阳斜斜从车窗里透了进来,梧桐树从玻璃窗外一棵接着已棵接连褪去,高大的梧桐树伸展着枝丫,如同泼墨一样的浓烈阴翳斑驳地打在行驶的车上,也若隐若现地打在顾栖池的脸上。
顾栖池开了车窗,任由疾速的风吹入,将他柔软的发丝吹得到处乱飘,风中似乎还夹杂着花草树木的香气,清淡疏离,冲淡了夏日的炎热。
下车之后,顾栖池伸手挡了下眼前刺眼的光,炙热的光从五指的缝隙里穿透而过,他的手在光下白得近乎透明,指缝间是耀着光的浅金色。
一路走进机场,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往奔波,步履匆匆。
只有顾栖池步履散漫,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他这一路都低着头,盯着行李箱滚动的滑轮出神,忽明忽暗的光影在他身上斑驳地起伏,蝴蝶骨在白T的单薄布料之中勾勒出若隐若现的痕迹。
视野之中猛地出现一双黑色的皮鞋,头顶也被人按住,几乎不用猜,就能知道是谁。
他很了解这只手。
顾栖池抿了下唇,眼睫轻颤,没有动作,也没有出声。
走在他前头的温熙和罗千千察觉后边的人没了踪影,立刻回头去寻,就看到顾栖池面前站了个男人。
眉眼冷峻,气质矜贵,穿着打扮一看就价格不菲。
那是上次在公寓之下等她们的那个人,也就是顾栖池的联姻对象,方才那栋房子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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