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给他的那身是孔三少年时的衣裳,勉强还能合身,只大了一点,但就只有那一身。今天穿的这身是成年后的衣裳,孔三长得高,手脚修长,又壮实,吴贵宝那么一点儿大,穿着他的大衣裳,衣裳里根本撑不满,有种空荡的感觉,交襟领子随着动作会微微开出缝隙,里头没穿里衣。
从自己这个高度看过去,能看见胸前一点单薄的白肉,和惹人怜惜的锁骨。
孔三喉结滑动,收回视线低着头,然后才注意到是哪里不妥——自己光着膀子就进来了。
这小太监是在害羞吗?太监还挺有趣的,看见男人光膀子会害羞?
孔三不动声色地走开,去找衣服穿上再回来吃饭,桌边人却不见了。
“贵宝?”孔三出门去寻,一出门就看见小太监正把自己桶里洗干净的衣裳摊在屋前空地用两根大树杈子支起来的晾衣绳上。
“这就来,三哥。”吴贵宝晾好衣服,把木桶放回棚子里去,擦干手过去孔三身边,一双乖巧无辜的大眼看着孔三,无声询问。
孔三被吴贵宝这双眼睛闪了一下,心里一跳,心想完了,他竟然有点儿想问这小太监是不是断袖了。
“吃,吃饭。”孔三略有些慌地回身进屋。
吴贵宝跟进来坐下,安静地吃了几口饭,从孔三闷头吃饭不说话的表现,还有刚才的表情里感觉出有些不对劲,想了想,道:“三哥,刚才我,我不是故意不答你的话,那会儿走神了……我,我……”
孔三怕他心里敏感难过,立马道:“你不会以为我生气了?怎么会?你这性子这么好相处哪儿会惹人生气呢?我,我刚才也是想事情呢?刚才河里抓了两条鱼,明天中午三哥蒸鱼给你吃,三哥做饭一塌糊涂,就这个鱼蒸得好,贼香。”
吴贵宝点点头,胸口泛起一点暖意,开始期待明天的鱼了。
乡下睡得早,吃完饭没多久,孔三就躺上床去了,但蜡烛还点着,和屋那头的吴贵宝说话。
“三哥,你为什么想要帮我盖个房子?”吴贵宝发问。
孔三道:“我瞧你不怎么习惯和人同住一屋,横竖这山上的树不要钱,我也会这盖房子的活,我这屋就是自己盖的,不过一个人住,盖得随意了些。”
吴贵宝惊讶于孔三的细心与善良,道:“三哥……你怎么这么好?”
“可不是?就是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可能是菩萨下凡吧。”孔三毫不自谦,他的脸庞算不上俊秀,但端正,带着股子坚韧的野劲儿,冲吴贵宝挑了挑眉毛。
吴贵宝被这话逗得有点儿想笑,但是没笑出来,心想这么好的人,就应该有好报,于是道:“三哥,我替你再多干两个月活。”
“这就要再替我多干两个月活?那我可赚了。”孔三笑道,“那就说好了,四个月了啊,要睡了不曾?我吹灯了?”
吴贵宝点点头,这边侧着有些累,便翻了个身,背朝着孔三了。
孔三正要吹灯,忽然动作一顿,视线紧盯着吴贵宝的背影。
这身衣裳很旧,洗洗穿穿,布料被折腾得薄而软,这会子正服帖地耷在小太监的身上,贴着他的皮肉,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尤其是腰部以下,那裤子柔软地贴在他的臀上,线条起伏十分顺滑,和那天给他换衣裳时看见的弧度十分吻合。
是不是……没穿亵裤?
是了,屋前晒了两条亵裤,一条大的事自己的,一条小的是吴贵宝的,自己给他的衣裳里没有亵裤,所以……他现在身上确实没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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