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街上的钱很快就会被捡完,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就算我把东西搬出去了,他们难道不会出去追?
我视线落在屋里正烧着火的火盆上。
没办法,对不住了。
我抓了一大把小报,在屋里炭盆引了火,把堆成山的小报推倒,分开好几处点燃,纸张易燃,火势瞬间变大,烧得整间屋子都亮堂堂。
但还不够快,我在屋子里翻翻找找,幸运地翻出一瓶点灯的油,悉数浇在小报和地上的木刻雕版上。
而后抬脚把燃起来的小报踹了些到那些木刻活字上去,结果衣裳下摆不小心烧着了,吓得我赶紧跑了出来,掬着缸里的水往身上扑。
“走水了!走水了!”
“房子烧起来了!”
“快去找潜火队!”
有人发现房子着火了,我回头一看,里面火势已经不是我出来时那样了,纸本就易燃,再加上那一大瓶子油,这会儿火烧得旺极了,火势往上冲,燎了木梁和屋顶,瞬间烧燃了大半间屋子,还隐隐有点燃旁边屋子的趋势。
我把前面的下摆打了个结藏起烧过的痕迹,躲远了看着那黑灰交杂的浓烟直往天上飘,站在原地发怔,心想我在现代遵纪守法好公民,到了古代却成纵火犯了。
“小伙子,帮忙救火啊!”有人推了我一下,我如梦初醒,接过那人给我的桶打了缸里的水跟着去救火。
很快潜火兵们来了,架着云梯,扛着几个蓄满水的猪皮水袋上去,水流从扎在猪皮袋上的竹管喷进火里。
屋子临河,方便取水,大约半个时辰之后,火灭了,没烧着旁边的屋子。
但这间屋子是彻底毁了,烧断了大梁,屋顶全塌了,里面的东西也都化成了灰,那几个跑出去捡钱的印报妇人和汉子正在被潜火兵盘问家里有什么值钱东西,以及有没有和人结仇之类。
他们互相看看,都摇头,愁眉苦脸一脸吃闷亏的表情,想来本就做的是违法营生,就算知道是被人故意烧掉的,也不敢让官府来查。
我溜了,转了几圈到街上,一条街一条街地找,把卖小报的人手里的小报全都买了下来,地上如果看见有丢弃的,也捡起来揣着。
到最后小报重得根本拿不了了,想去租车,又发现身上的钱都用完了,没办法,只得先把管公公那块腰牌先抵押在典当铺里,换了二十两银子租了辆马车,载着上百斤小报出了城去——这玩意儿太敏感,既不能随便丢了,也不能当街烧掉,得找个偏僻的地方处理。
我还是不会骑马,只能牵着马带着马车慢慢吞吞地走,走了约莫将近一个时辰,双腿酸得不行,终于找到间废弃无人的破庙。
把马拴在庙外树下,我撸起袖子把小报都搬进了庙里,怕不小心烧了庙,我把小报一小叠一小叠扔进上香的铜鼎里去烧。
正烧着,庙里突然闯进来个高高大大的男人,穿一身普普通通的褐色衣裳,头发却束得整齐,大白天的用布巾蒙着半张脸,手里握着一把带鞘长剑。
“哟呵,圣上手里竟是没人了么?”来人笑眼盈盈看着我,“这么麻烦的活儿,只派了你一个人来做?怪不心疼人的。”
第92章 天子禁脔,就该是这红着眼眶的,惹人疼的模样
是敌是友?我分辨不出来,也不认识他,只默不作声看着那人,一手拔了香鼎里一支香烛点燃,顾不得许多,将地上小报全点燃了。
那人眼里笑意却更盛,抱剑倚在门框上:“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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