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屁股疼,背疼,下巴疼,牙也疼。
我几乎是被疼醒的,一睁眼,看见眼熟的雕花木窗,再一转头,看见黑漆漆的地砖、椅脚不平的木椅上、方桌,方桌上放着一只草扎成的兔子。
这是冷宫的耳房,我回到了宫里。
管公公把我带回来的?他是冯玉照找去救我的吗?冯玉照知道我要回家的,怎么把我带回宫里来了?
不过能从牢里逃出来就很幸运了,想再出宫容易,拜托冯玉照就行了。
肚子有点儿饿,我爬起来找吃的,拖着脚步找了一圈,啥也没找到,站在冷宫门口望了一会儿,鸟都没见着一只,只得又回去。
身上衣服在牢里滚得都是灰,我取出柜子里一套干净的太监服先暂时换上,又躺上床去挺尸。
掌灯时分,院里脚步声响起。
我一骨碌爬起,推开窗,看见昼夜交替之际的落日余晖里,锦袍玉腰带的高大青年一手按在耳房门上,正欲推门,另一手则拎着个红漆彩画的食盒。
“玉哥哥。”我叫他,“你来给我送吃的吗?”
冯玉照稍一愣,点点头:“是。”
我又问:“管公公是你找去救我的是吗?”
“是,我,我不方便露面,见你久不出来,便回宫来找管叔。”他推门进来了,把食盒放桌上,拿出几碟子饭菜来,语气罕见的柔和,“二宝,你好点儿吗?还疼不疼?”
“疼。”我穿鞋,鼻子一酸,揉揉眼睛,过去拿起碗筷先扒拉了两口饭,又夹了块红烧肉吃,“不过……好像没有以前那么难受……可能挨打的次数多了,变……坚强了……”
冯玉照嗯了一声,在桌边椅子坐下,一手搁桌上,看着我吃饭。
我拎着一只荷叶蒸鸡腿吃:“饿死我了,这鸡腿好香啊……”
“站着吃饭不累?”他忽然问了一句。
我:“我屁股还疼,不坐。”
冯玉照点点头,两手搭在膝上,转开了视线。
吃饱了,我抹抹嘴巴,把碟子一个一个摆回食盒里。
“这酱牛肉不喜欢?”他看着那碟只吃了几块的酱牛肉问。
“我掉了一颗牙,被狱卒打掉的。”我解释道,“只用一边牙齿嚼东西,吃一会儿腮帮子就累了,牛肉太硬不想嚼,不过这牛肉是好吃的。”
冯玉照表情一怔,继而喉结动了动,道:“下次,下次给你送些软烂易嚼的饭食过来。”
我:“谢谢玉哥哥,站久了膝盖疼,我躺着和你说话成不?”
冯玉照点点头。
我脱鞋上床,仍旧之前那样侧躺着,朝着冯玉照。
耳房里却无人说话,一时静得落针可闻。
半晌,冯玉照开口道:“我该拦着你进去。”
我:“你也不知道他们会这样,而且你之前提醒过我可能会有危险了,是我自己笨非要进去的。”
“我,我太笨了……”我鼻子发酸,本不想伤心的,但还是控制不住地酸了鼻子,想起在牢房的那一幕来,简直是噩梦,“你说的对,我就是蠢钝如猪,要不是管公公及时赶到,我可能就被他们那个了……”
冯玉照唰的一下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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