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罚还磨蹭,是嫌打得少?”
没等“我”出个内容来,他们就扭着我胳膊就把我压了上去,甩着竹板,啪啪一阵响,屁股上传来竹板炒肉的剧痛。
打完了,不等我喘口气,管事太监又道:“谢二宝,你收拾收拾东西,监栏院那边最近缺人手,把你借过去一段时间,收拾东西,赶紧的,这就带你过去了。”
一早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我脑子里乱糟糟的,浑浑噩噩收拾出一个包袱,一瘸一拐跟着管事太监去了监栏院。
“这是监栏院的管事太监,麻公公,这段时间你就跟着他,听麻公公给你派活,这小子叫谢二宝,刚进宫没几个月,干活不太利索,麻公公您看着调教调教,别手软。”
到了监栏院,管事太监找到个脸上长着几片麻子,嘴角一颗大痦子的中年太监,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我冲麻公公躬身行了个礼:“麻公公。”
“小子长得还挺俊,跟咱家走吧,先带你去睡觉的地方。”
麻公公打量我两眼,带着我穿过晾着成片颜色发旧的太监服的院子,绕过一条长廊,进了边房,在一条大通铺上找到个空位让我放下东西,然后带着我绕到后院。
刚一踏进去,就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熏人臭气。
院中间是几口水池,十几个青绿衣裳的低等粗工太监蹲在水池边砖地上,没戴帽子,头发用布巾在头顶扎着发髻,口鼻用一块三角粗布围起来,袖子撸起,刷着马桶。
一旁的空地上,还没刷的马桶堆成了小山,池子里的水颜色已经变得十分缤纷丰富,还掺着许多杂质,让人不想详细描述。
我当场傻眼,心想该不会要叫我刷马桶吧?
“去吧,刷完这些之后还有几车的柴火要劈,下午要浆洗两百床被单,还得把早上送来的三百石石炭分拣好,动作麻利点儿。”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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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栏院活太多了,而且都是重活脏活,一天干下来,我腰酸手软,屁股还疼,去饭房吃晚饭的时候跑得太慢了,轮到我只有半张饼和一碗葱花汤。
吃完这点儿寻思着终于可以把身上臭汗洗一下去休息了,便朝身边一个小太监打听澡房在哪儿。
“监栏院哪儿来的澡房,喏,就在这儿洗。”
小太监嘴里撕拉着一张面饼,手朝饭房外的院子里一指。
我顺着望去,只见院里站着一群只穿贴身亵裤打着赤膊的太监,每人面前一个冒着热气的桶,有的两人用一桶,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露天洗起澡来。
旁边廊下还站着排队的,等有人洗完了上来,立马提着桶挤进去匆匆搓洗,洗完了随便擦擦身上的水衣服一披,趿拉一串湿脚印钻进边房里去。
行吧,大家都这样,我有啥不可以的呢,等院里人渐渐少了,我也提个桶进饭房去打热水。
“热水没有了。”饭房烧火的太监冲我挥手,“饭房要锁门了,都出去出去,用冷水洗吧。”
身后一群臭汗熏人的粗工太监起了一阵哄,都提着空桶走了。
院里瞬间空无一人,天气冷了,没人愿意用冷水洗澡。
我随便洗了把脸,回到边房,在大通铺上找到自己的位置,铺好被子钻进去睡觉。
通铺拥挤狭小,翻个身就能挨到旁边的人。
干了一天的活,回来后也没什么人说话,大家都各自缩在自己的被子里,像一个个小小的蚕蛹。
被子散发的霉味和自己身上的汗味混在一起很不好闻。
我轻轻搓了搓因为劈柴时划了几道浅口子有些发痒的掌心,侧着身体避免压到早上挨过打的屁股,带着一天的疲惫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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