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发车还有半个小时,路北川把我送到进站口。
“歌儿,给我打电话。”路北川拽着我的背包带子让我没法进站。
“知道了,会给你打的,放开我吧,我要进去了,人好多,等会儿挤不进去就完了。”我一手扒拉他的手,一手掏出身份证和火车票来。
“不打怎么办?”路北川并不撒手。
我看了看四周乌压压一片,发现就路北川最打眼,他个子高,肩宽腿长,穿着短袖和运动款的长裤,像个模特似的站在人群里,虽然脸上戴着口罩,然而只露出眼睛也能很明显地看出来是个大帅哥了,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不打我是小狗行了吧,放开,有人在看我们。”我不自在地拉了拉脸上的口罩。节目播出后我和路北川走在街上偶尔会被人认出来,为了方便,到人多的地方去的时候,我们都会戴上口罩。
路北川垂下睫毛,凑过来和我隔着口罩轻轻碰了碰嘴,附近立马响起一阵暗暗的惊叫和骚动。
“到了家就给我打电话。”路北川再一次提醒,好像我有老年痴呆不再三提醒就会忘了这件事似的。
“会打的,真的会打的,上了火车就给你打好不好?”我低声哄着他,希望他快点儿离开,看着这边的视线越来越多了。
然而路北川还是不肯走:“火车太挤了吧,我开车送你回去?”
“这么远的路,火车都要一天一夜,你疯了?而且你进节目组去这么久,公司里肯定堆了一堆事吧,你再不回去公司会倒闭吧?”我弄开他的手,往进站口去。
“我让司机来。”路北川在栏杆外追着我。
我拒绝:“不要,我受不了坐那么久的汽车,很晕的,会吐,你回去吧,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乖。”
好一番拉拉扯扯,终于进了站。
火车站里人比平时多多了,刚刚高考结束出去旅游或者去打暑期工的高中生,放暑假回家的大学生,都集中在了这时候。
我只背了个背包,在人群里穿梭尚且困难,有不少大叔大妈居然拿了行李还提着一桶鸡蛋什么的,或者扛着个巨大的鼓囊囊的袋子在攒动的人群里麻利地挤来挤去,实在佩服。
火车快开了,我跟着人群往检票口那边走,人挤人,简直要被挤成肉饼,几乎是被裹挟着上了火车。
说实话,这段时间拍节目接通告和路北川破镜重圆还被求婚,生活以一种陌生的节奏迅速发生变化,变成了我所不熟悉的样子,我疲于应付这种变化,以至于接到我妈电话后,都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她这次让我回家会发生些什么,而我又该怎么说怎么做,脑子里总是混混沌沌晕乎乎的,偶尔想起这件事,也不想在路北川面前表现太多。
毕竟这是我应该面对的事情。
直到上了火车的那一瞬间,我才突然意识到,我这一趟回去,可能会面对什么。
我要怎么和我妈解释?是骗她我和路北川是演戏还是直接坦白?
她会怎么看我?小镇上大家思想都比较传统,她会接受她儿子是个同性恋的事实吗?
我不得不承认,这会子,我有点儿害怕。
怕得有点儿想转身走下火车不回去了。
可是我不能不回去。
他跟着我也不容易,我总得在我妈面前,给他个名分吧。
火车“轰隆——轰隆——”开了,我拿着车票找到自己的位置。
找到之后却没法坐进去,因为邻座的是几个女学生,行李箱太大了,自己弄不到行李架上去,也不能放过道上挡路,只能在位置上挤着。
“帅哥,可以帮我放一下箱子吗?我放不上去。”其中一个女孩儿红着脸对我说。
“可以啊。”我提起她的箱子。
靠她箱子好重!里面放了石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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