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岁的郑长城,有一个患有自闭症的儿子。小北虽然成年, 但衣食住行都无法自理,需要其他人的照顾,他早就做好了自己要照顾儿子到老的打算,一直到两人白发苍苍,却没想到意外会来的那么突然。
如果他马上就要离开,那么他的儿子该怎么办?谁能够像自己一样,用全部的爱继续照顾小北呢?
……
在那个晚上之后,郑长城就做下一个决定。
他拒绝了所有人的劝阻,从工作的地方离职,也拒绝了医生的劝告,不花钱治疗去延长自己的生命。他要用自己仅剩的几个月生命,为自己儿子的未来做好打算。
从这一天起,郑小北醒来后,他的世界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父亲拉着他进了平时不可以踏足的厨房,指着厨房里的每一样东西,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告诉他这是什么东西,以及这些东西的使用方法。他要自己做饭,还要自己洗衣服,做家务,买东西,出门,学会打理自己生活里的一切。
郑小北理所当然的抗拒,他尖叫着与自己的父亲反抗,抓起身边的一切朝他扔过去。尽管早知道想要与自闭症儿子沟通十分艰难,可郑长城从未有此时这般急迫,这般疲惫,与这般坚定。
他用尽一切办法,软的,硬的,迂回的,直白的,他一边抵抗病魔的痛苦,一边有条不紊地给自己安排后事,并强硬地要教会儿子生活常识。
在父子两人鸡飞狗跳的拉扯之下,郑小北画画的时间,是这个家中最平静的时候。
在画画的时候,他乖巧得像天使,不会发出刺耳的尖叫,不会大哭,也不会摔东西。他的内心世界绚烂而美丽,当他触碰到画笔时,他的眼中就装不下其他人。
郑长城给家里的每一处都贴上纸条,用来提醒。
他拿来一个录音机,在郑小北身边坐下,录下自己的话。
“……做饭用电饭煲,洗衣服用洗衣机,买东西出门右拐再左拐走五百米到商店街,不能去……要按时吃饭,天冷记得多穿衣服,难受了要去医院,遇到不懂的,去37号找王叔叔……”说到最后,郑长城的声音愈发哽咽,但他努力忍住,强装着镇定。
他抹了一把脸,抹去脸上的眼泪,尽管儿子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察觉。
“如果有一天,爸爸不在你身边了,你不要太难过,爸爸只是去很远的地方旅行,去给你买世界上最好的画笔,最好的画纸,那个地方很远,爸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当你想爸爸的时候,就把爸爸画下来,这样,就算爸爸在很远的地方,也会知道你在想我了。”
“……小北,你听见了吗?”
郑小北沉浸在自己的绘画世界里,他的眼睛里只装得下画纸上彩铅的颜色,满是天真与赤诚,画的不亦乐乎,完全没有听见有谁对自己说了什么。
郑长城捂住自己的嘴巴,若无其事地撇过头,可眼泪却汹涌不停。他望着窗外高过屋顶的葱郁大树,此刻无不希望自己能在死后化作一只小小飞鸟,能够继续注视这一方狭小的天地。
……
尽管再不愿,郑长城还是走了。
父亲离世后的日子,于郑小北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依旧六点钟起床,吃完早饭后,坐在自己的桌子前面,抓起画笔俯首在桌案前。一坐就是一整天。
他身侧窗户外,太阳由东边到西边。
直到橙黄的晚霞布满了天空。
郑小北又完成了一幅画,他然后抱着画坐到玄关门口的凳子上,高兴地演练等会儿要做的动作。要把画举起来,举得高高的,这样等会儿推门进来的人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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