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
"是你说的,出了那道门,要死要活都跟你没关系了,我已经放下了,你又还在愤怒什么?"提起过去的痛苦回忆,聂斐然轻轻蹙眉,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女儿是否还在睡,确认以后才转过身,语气坚定地继续说:"你不要拿筠筠要挟我,这是我的底线。她对我很重要,但我不会因为她就随意改变自己的决定,更不会让她受委屈。"
要挟这个词就太严重了,陆郡的身体因为这句话不可抑制地发冷,他把车缓缓停在路边,张口欲辩,"我不是要用孩子要挟……"
其实聂斐然早就下定决心,这辈子再不会把感情交付给除了亲人以外的任何人,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
因为真心地爱眼前这个人的结果就是他差点在反复的消耗与折磨中死掉,而附加的代价潜移默化地改变了他的信仰。
过去的几年,他想得很明白:爱一个人不只是妥协,而应该成为对方活下去的力量和支撑,就像他们一开始相爱时那样,而他已经再也做不到飞蛾扑火一般地爱谁了。
但当下,他面对陆郡固执又充满控制欲的样子,不想过多猜测他的行为动机,只觉得心里有些受伤,还有说不出的憋屈和不甘。
"而且我保证不了陆郡,我是自由的,"他看着身边的男人,"没有颜饶还会有张饶李饶,我不会跟你做任何保证。"
在这句话讲出来之前,两人一直尽可能地压着声音,但很明显,听到这句话后,陆郡立刻被点燃了某种莫名情绪,勃然变了脸色,又是一副要犯病的表情,幸好聂斐然及时做出嘘的手势,指了指后面,提醒他女儿还在。
是了。
陆郡的状态像刚要燃烧就被浇湿的柴禾堆,围绕在身边的火苗马上因为做父亲的责任这件事而湮暗下去。
他意识到自己当下的失态并不适合继续驾驶,于是铁青着脸打开车门,想要冷静片刻。
聂斐然忍了忍,深知今天不说清楚的话以后麻烦和误会还无穷无尽,所以也跟他下了车,两人在车边继续刚才的谈话。
"你还要说什么,一次说完吧。"
陆郡沉默地注视着他喝过酒湿漉漉的眼睛,干净柔软地衬衣解开两颗扣,脖颈周围的细腻的皮肤因为酒精泛起薄红,连接着若隐若现的锁骨,令人感到不同过去的成熟与性感,但又充满了让他陌生的疏离。
他头脑一热,干脆把自己那点丑陋的嫉妒全盘托出,"我不要你的保证,但我要你告诉我,为什么他可以有你家密码?"
聂斐然刚开始没听懂,"什么密码?"
"那天我看到他提着菜进去,"陆郡气息不稳地开口问,"是不是每次我把孩子接走以后,刚好成全你们……我想不通,已经到了让人随意出入的地步了?就这么迫切?你有没有考虑过筠筠的安全?"
聂斐然像听到什么荒诞的话,退开一步,惊讶地睁大眼睛,"你在乱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拿筠筠的安全开玩笑?"
这才是真正让他生气的一句质问。
意识到自己又被卷入了不理智的互怨互恨中,聂斐然被突如其来的泛滥情绪冲击到有些绝望,无可奈何地望向陆郡,"你是不是习惯性窥探我的生活?说关心筠筠,其实是怕我跟其他人交往。"
"我没有乱说,也没有窥探,"陆郡下意识要拉住他的手臂,口不择言地问,"周六让男人提着一袋菜上门的是不是你?我都没有看过筠筠的房间!他凭什么?如果那天早上我把孩子接走了,你们两个又要在家做什么?"
"你永远比我想的还过分,简直不可理喻!"聂斐然用力甩开他,怒道:"我要做什么跟你有关系吗?还是我跟同事们吃个火锅也要报请你陆总批准?!"
吃火锅……?
陆郡从没往这方面想过,但又有点相信,也有点怂了,他垂下头,犹豫道:"我……我不知道……"
但这次轮到聂斐然发泄,他不想在这种事上自证,结果还是没躲过:"整个小区密码都是统一的四个0,你十指不沾阳春水当然不知道。你要看怎么不看完?最好数数有几个人提着菜去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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