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过去,捏了捏兔子耳朵。
庆子低下头,极其艰难地说:“你们……”
黑泽崎看着她,和所有人想的不同,他仿佛在找个已知他心意的人认真宣告主权似的,竟然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居然承认了,庆子吓得左右看看,似乎比当事人还要受惊:“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传出去会发生什么?”
看她这样害怕黑泽崎似乎觉得有点好玩,道:“夫人又不是我亲生母亲。”
他看着庆子难以置信的表情,才补上一句:“麻烦丰岛小姐为我保密了。”
矢莲的痛病经常在半夜发作。医生对他束手无策,如同所有的重症那样,最后只有靠病人自己的生存意志了。
“好痛…”
黑泽崎仔细盯着他的脸看,矢莲陷在惘然中,额角都是汗,半死不活的脆弱模样,全数化成了一股仿佛要入风而去的气若游丝之美。细眉紧紧皱着,睫毛上坠着不知名的泪珠,就算他近三十岁了,因为眉目实在清和,也总有一两分天真着付着。
“妈妈不哭了,”黑泽崎慢慢地说,把他抱在怀里,“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矢莲在他怀里把自己蜷成一团,牙齿紧紧咬着,黑泽崎伸进一根手指,把他的牙和舌面轻轻拨开。
“我父亲让你装了十几年,”黑泽崎低声道,“在我这里你不需要再装不痛。”
在他的怀里,不停地被说着话,被呼唤着,矢莲慢慢地展开眉头。
有一个凌晨,黑泽崎接到田中季通话消息,他揉了把头发点了根烟爬起来示意主控接起,一接通就听到对方在那边哭得稀里哗啦。
黑泽崎不耐,“有话好好说,哭个屁。”
田中季说,阿崎,白音自杀了。
像一尾脱离水缸的金鱼,扇着小小的尾巴那样。
“他给我写了一封信,”田中季哽咽道,连连痴声说,“我一直想对他好,我还把他带回老家,给我父亲母亲都看了,可他不习惯这里,他怎么…他怎么不对我说呢……”
黑泽崎愣了一下。
他点烟的手停在半空,条件反射地看了一下身边的矢莲。
矢莲在梦里皱眉,睫毛不安地颤抖着,雪白手掌里团着一团被子。
“他怎么自杀的?”
“割腕。我在医院,”田中季的声音已经接近于喃喃,“医生说很小的概率才能抢救回来了…”
黑泽崎想起来白音,他那张脸写满了对生活的疲惫,像要消散的墨痕一般淡淡的。
也许不应该把一株白茶强行带到天上住,那里太冷了,不是所有人都像矢莲一样的,年纪轻轻就已经决定好自己的下半生,拥有那样强烈生机的野心——要大施拳脚,要勾出一切纷华靡丽。
世纪的最后一天,黑泽崎和所有人提前发消息,然后把终端关闭。
今天会是私人时间,大部分佣人都回家去了。
遥远有响动。这个时候,千叶城最高的地方会有烟花盛会,世界上所有的媒体都在像滚动的寿司架一样播报着庆贺,数不清的人们聚在全息巨屏的广场下,像多米诺骨牌一样,随便动一动就会引发一场事故。可他们两个人,本是万众瞩目的对象,却在草木幽蕤的府邸深处,像是一对世界末日的野鸳鸯依偎着,只能听到彼此发出的喘息。
“长大真好,”黑泽崎懒洋洋地说,“可以把弟弟挤走,独自霸占母亲,是不是?”
“很快是新世纪了,母亲,”遥远的天际那边传来每小时倒计时的电子音,黑泽崎低声说,星云在天边流转,可他将自己性感的脸凑近,只是抚摸着眼前美人红通通的嘴唇,“我们隔着一个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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