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的时候见到了她,应当猜得出来这个宫妃是来见我的。”
“杀了这个宫妃简单。”他随手拨弄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檀珠,“但吓到她就不好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想到明楹今日眼尾泛红的样子。
小姑娘还挺难哄。
宫中一夜静寂。
昨日骤降了一次寒潮,半夜起风,今早明楹起身的时候,看到了窗外飘着一点儿雪粒。
现在已过春分,却又有晚雪,实在少见。
绿枝进来将屋中的暖炉都点上,末了又看到明楹坐在窗牖前,似在看外面的雪。
绿枝想到昨日的见闻,开口道:“昨日夜里的时候,奴婢倒是看到了楚美人衣衫散乱地回来了,看上去失魂落魄的,跟着她的那个青翠唤了她几声都没听见。”
绿枝对这些事情向来热衷,“也不知道到底是去找什么贵人,这楚美人一向都是心高气傲的样子,奴婢倒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狼狈。”
绿枝大抵是在回想楚美人那时候的神情,嗤笑一声。
“莫不是想要去找圣上,被赶了回来吧?”
楚美人从前在掖州被追捧习惯了,性子不算是很随和,暗地里也得罪了些人。
不然凭着她的长相,也不会从玉衡殿一直到了这般偏远的宫殿。
所以绿枝说起这话的时候,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明楹其实大抵猜到了楚美人到底是去找谁的。
昨日她回殿之时,楚美人似有若无的打量,加之傅怀砚在春芜殿前片刻的停留,楚美人生出心思并不稀奇。
今上毕竟沉疴在身,楚美人这样空余美貌却无权无势的宫妃,想要另择高枝,也很寻常。
只不过,无论是楚美人找的是显帝还是傅怀砚,也与明楹没什么关系了。
她推开窗牖接了一粒雪,倏然而过的冰凉融化在她的指尖。
轻声回道:“或许吧。”
她双手交叠在窗沿,低眼看着春芜殿外逼仄狭窄的甬道。
甬道漆黑,哪怕是雪落了进去,也好像只是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自她跟随母亲进宫以后,恍然数年过去,她也已经许久都未曾看过宫外的世界了。
虽然她并不喜欢明家,但是能得皇后恩准前往明大夫人的寿宴,至少也能久违地,看看宫外的世界。
而且还是明家。
当年父亲因突发急症而早逝,明夫人又被迫进了宫闱,家中仆役大多遣散,明宅已经空置。
伯父后来做了京官,明氏在京中并无置办过多府邸,最宽敞的就是从前的明宅。
京中权贵繁多,又向来以奢靡暗中较量,府邸越大越好,地段好的街巷早已有价无市。
纵然明氏亦是百年的簪缨世家,但毕竟立身于颍川,在京中的上好地段置办一处宽敞宅邸并不是一笔小数目。
为了京官的脸面,估计伯父一家现在所居的,就是从前的明宅。
明楹有点儿漫无边际地想,也不知道屋前的那株梨花树还在不在。
毕竟是幼时父亲亲手栽下的。
绿枝早就已经退出,寝间只剩明楹一人。
她抬手将之前红荔送来的书册摊开,这些书册大多都是关于一些骑射兵法方面的。
之前她记下的批注有讲过那位霍小将军的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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