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妹,”他稍顿了顿,“走吧。”
明楹沉默片刻,才缓慢地移动步伐。
“那便有劳皇兄了。”
看上去疏离又有礼。
傅怀砚随意地笑笑,抬步往前走去。
红荔今早原本跟了过来,明楹思虑到自己还不知道要在坤仪殿中多久,就唤她先回去。
傅怀砚身边的长随此时还候在殿外,不过待看到殿中走出来的人后,对视一眼,皆是没有再上前的意思了。
这意味着,明楹要与傅怀砚独行这么一段时间。
从坤仪殿一直到春芜殿。
坤仪殿在宫闱中心,处处可见气势恢宏,而春芜殿却实在是偏远,从这里步行过去至少也应当要一炷香的时间。
分明从前数年都不曾见过几次的人,现在却又是三番两次的遇见。
明楹默不作声地跟在傅怀砚身后。
一直沉默着行至半路,傅怀砚才略微侧头,问道:“刚刚的那些画像,皇妹看了那么久,可有中意的?”
他的语气稀疏平常,好像只是随口一问。
但明楹一时却分不清他问这话的用意。
或许是想将她早日嫁出宫闱,让这桩荒唐事再无人知晓,又或许是……
她倏然想到了自己进殿时,傅怀砚不避不让的视线,晦暗不明,却又本能地让她觉得危险。
明楹顿步,踌躇片刻,“皇兄。”
她转向傅怀砚,“阿楹并无什么其他所求,只要如寻常在宫闱之中的公主一般,外嫁出宫,与夫君相敬如宾就好。”
“中不中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合适。”
“皇兄少时有德,日后高坐明堂,身边的人,也阖该是家世优越,品行出众的世家小姐。”
她这话说得委婉。
明楹在宫闱之中数年,自然不是没有看得出来,傅怀砚对自己不一般。
她不知道这种不一般到底是从何而来,是不是因为那日的荒唐,又或者是因为身处高位而对她的些许兴趣。
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应当及时止损。
傅怀砚看了她片刻,手指缓缓拨过一颗檀珠。
“合适?”
他稍微迫近,“皇妹说说,怎么才算是合适?”
他靠近时,身上的檀香味弥漫过来。
明楹以前听说过傅怀砚手腕上这串手持的来历,据说他出生时被卜为凶命,却又尊贵无比,需要用东西压住命格。
所以皇后母族崔氏就遍寻来了数百年的金药檀木材,打磨后篆刻佛陀经文于其上,做成了手持。
有没有压住命格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这串手持,价值连城。
明楹背后就是宫墙,她道:“世人汲汲营营,所图不过就是声名钱财,自然是父母应允,旁人赞许的婚事,才算是合适。”
“皇妹在宫中待得久了,怎么还不明白。”
傅怀砚笑了笑,“只要大权在握,合不合适这种事,皆在上位者的股掌之间。”
明楹对上他的视线。
她不敢细究他话里的意思,只是倏地低眼,“……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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