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动车辆,修长的食指很慢的敲击着方向盘。
底下车库光线昏暗,男人俊美的脸被一道线分割开来,一半处在明光下,另一半隐匿在阴影中。
像是昏黄滤镜下的老电影,带着一种高级的质感。
最后,似乎是做出了什么决定,男人侧过了头,那缕光影就在他的脸上游移,最后整张脸都出现了灯光下。
他问:“小意,愿不愿意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桑嘉意瞪大了眼睛看他:“一起住?为什么?”
简霁解释道:“这只是我的提议,决定权在你。”
毕竟凭他们现在的关系,他提出这个建议已经是越距。
“我只是觉得,就算是协议结婚,不可否认的是,我们之间都多了一层关系,你的身体情况刚刚医生也都说了,现在需要好好调养。”
“而且你现在一个人,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
桑嘉意搁在腿上的手有些纠结的搅在一起。
半晌,他问道:“你对谁都这么好吗?要是今天和你结婚的是另一个人呢?”
简霁扬了下眉:“好吗?我还什么都没做呢,而且你说的那种假设不存在,我说了,我不能接受我的婚姻关系上出现别人,就是很排斥,所以别人不会有那个机会。”
桑嘉意自小生活的敏感,最是会看眼色不过。
大多时候他都会做到适可而止,可现在,他却忍不住究根结底:
“那又为什么你的另一半的位置上,只能是我呢?为什么是我,你就不会排斥。”
他是真的很好奇。
简霁不禁想起了6年前,那个蹲在灌木丛旁哭得眼圈红红的小少年。
那天他哄了好久,好不容易把人哄得不哭了,可在得知那天是简霁外公的忌日后,他一下子又哭了出来。
也不是嚎啕大哭,就是静静的垂着头看地,怔怔的落泪,豆大的泪珠从他的眼眶里滚落出来。
看起来反而更招人疼了。
简霁不禁觉得好笑,就听他抽抽噎噎的说:“哥哥,你不想哭吗?”
那时候,桑嘉意正是想爷爷,很容易把一个老人的形象代替到自己爷爷身上,一听到简霁说他外公去世了,他的情绪完全控制不住。
简霁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说:“我是成年人了,我不哭。”
然后桑嘉意声音很细,抽抽噎噎的带着鼻音说:“哦——可我还是个小朋友,我可以哭,但现在不算我哭,我只是在替你哭。”
“我不需要你替我哭。”
然后桑嘉意侧头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眼睛,那天简霁带着口罩和鸭舌帽,桑嘉意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他的一双漆黑眼眸。
桑嘉意的眼里蒙着一层泪水,眼前有些模糊,可是他笃定的说:“不,你是想流泪的,只是没有泪水。”
敏感的小孩对他人情绪有着天然的感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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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霁想着这里,哑然失笑,目光落在坐在副驾驶的桑嘉意身上。
过去了6年,对方好像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瘦瘦小小的,带着一种敏感脆弱的漂亮感。
他回答了刚刚桑嘉意的问题:“因为你还是个小朋友。”
桑嘉意想了想这句话,自己在内心翻译了一下。
这是……没把他当成大人,只觉得他是小孩,所以尽管程序上他们结婚了,可对方在认知上仍不觉得他是另一半?
“好吧。”桑嘉意抿了下唇,他不乐意被当成没长大的小朋友。
“所以,你的答案呢?要不要搬过来跟我住?”简霁说,“要是不想搬,我就找个阿姨过去照顾你,这个不许拒绝。”
桑嘉意还没说话,旁边的简霁声音就缓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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