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再难,难道连见上一面前来给我爹送个行都不成?”
言罢,他道:“我既已到了今日,也不想扯着往事不放,左右这些年也跟没有亲眷在世了一般。姑母若是识相便把此行前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待清楚,我还能给你们母女俩一条生路,如若不然,你也别怪我不客气。”
话也说的很清楚明白,杜友燕顿了片刻,随后道:“你是我侄儿,而今我日子过不下去,除却投奔你还能如何。你和雪儿有过婚约,你别想赖账!”
杜衡见人冥顽不灵,甩袖而去,又多安排了两个人看着。
过了两日,杜衡派出去的人总算折返,带了杜友燕所嫁的夫家段家的消息回来。
昔年杜家在县城中经商之时,原身的父亲给待嫁的妹妹广寻良人。
这杜家宗族人丁单薄,但是相貌却没得说。
当年原身的母亲肯随着原身的父亲从富庶的徽州来到秋阳县,很大缘由还是杜父有一张让人过目难忘的英俊相貌。
杜友燕别说是年轻时的相貌,便是而今已是中年妇人却也难掩风韵。
待到及笄之时,上杜家求娶之人如过江之鲫。
不过女子美貌,未有强盛的家世,终归也难寻好的人家。
虽前来求亲的人家多,但尽数都是商户人家,要么便是高门第的前来寻妾。虽是商户出身,杜父也不舍得妹妹做妾,但商人又重利轻别离,杜父自己便是商户深知商人的难处,他想给妹妹寻一户家世清白安稳的人家。
求亲的人户里便有一户段家,家业算不得多大,农户出身在乡里有大几十亩的田地,是个地主人户,杜父倒是很是满意。
杜友燕起初也是满意的,但后来嫁了人去了乡里住,打小就在县城住惯了的她受不得村野寂寥,又嫌弃丈夫是个泥腿子,日子过得并不多顺和。
隔三差五的就带着段雪回哥哥家里住着,倒是因此段雪和原身有了不少相处的机会,青梅竹马便是这么来的。
原身的母亲见着妹妹成家总往哥哥家里跑也不是个事儿,家中诸事总要有主母操持才行,出于善意劝诫,杜友燕却多了心。
扯着段雪回了家去,埋怨起杜父给他草草寻了一门不好的亲事,就是看爹娘不在了,想把她早些扫地出门,年久而心生怨恨。
这是昔年往事,杜衡记忆里能拼凑的出来。
后头他离开秋阳县自就不晓得了段家的事情。
听派出去的人回来报,自秋阳县大旱灾后,县里百姓过得都苦,屡屡有地主商户落败。
段家就是落败的其中一户地主,地里收成不好,连年亏损下去土地被县里的乡绅悍户兼并而去,四处还欠了不少的账。
前两年一直是段父撑着,虽是时境难,但到底还能过。
只可惜几年忧思过重又积劳成疾,去年段父一病不起后撒手人寰,段家没儿子成了绝户,族亲欺辱分刮了余产,剩下的账却还要母女俩还。
杜友燕和段雪的日子可想而知的不好过。
“可有查到段家欠了哪些人的钱?”
下属连忙将一张欠款单子取了出来。
“两个妇道人家也没甚么挣钱营生归还所欠,倒是听闻村里人说有人在帮着段家还些钱,这才保住了母女俩没被人拖去发卖抵偿。”
杜衡默了默。
“对了,大人,现在外头.......”
杜衡闻言扬眉:“还有什么事?”
“小人打听消息的时候听到外头都在传着大人飞黄腾达便不念旧情,始乱终弃的话。还说前来寻亲的母女俩进了县衙就没再出去过,不晓得是死是活。”
杜衡吐了口浊气,不就是那母女俩的那套话嘛,这两天母女俩都被扣在内宅中没得出去,外头还传的厉害,说明有人在刻意宣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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