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竟然拉到了县太爷的牛,雇农吓得几乎撅了过去,赶紧同人跪下。
“事既已了解清楚,本官并不怪罪,而下过来是看看你们的农桑情况。”
说及此处,雇农震惊之余,不由得又悲从中来,心境弱的竟是抹起了眼睛来,既是感念县太爷公务繁忙还挂记着雇农,又是伤心过的日子。
一番了解,杜衡这才晓得此处雇农每年农桑秋收后竟然要上缴八成粮产给东家,逢年过节一应携礼相送,任何时间东家叫人前去供劳力使便要前去。
农桑之际上头还会派管事前来监督雇农耕种,动辄打骂,全然是把雇农当做牲口使。
雇农一年下来的两成粮产连果腹都不够,还得变卖了钱置买家禽礼品逢年过节送去东家,否则便会受到辱打欺压。
杜衡不免吃惊,此处的雇农竟然上缴粮产之数足足比落霞县的要高两成,按照这般收取,雇农如何能够过得下去,只怕是年年拖欠,再不得翻身。
他心下凝重:“你们的雇主是何人家?”
说及此处,雇农激慨的声音顿时弱了下去:“是魏鸿明,魏举人家。”
旋即怕徒惹事端,立马又道:“大人,县里的雇农大抵都是缴纳七八成的粮产,不单是魏家如此的......”
杜衡对魏家是有些印象的,昔时前来应选主簿的有个秀才就姓魏,当时魏佰落选在县衙门口叫嚷还被马英幡拉去了县学教导,后头他的长兄还带着礼品前来多番告罪,也就是雇农说的魏鸿明了。
当时那人十分客气,责训了魏佰许久,他与之印象还行。后头县里事情繁杂,魏家再没舞出什么事情出来,他也就没怎么继续关注这魏家人了。
没想到背地里竟然干出如此苛待雇农的勾当,而下一经思索,魏佰那般张扬霸道,若是家学严谨的身为读书人也决计不会是那般脾性。
杜衡安抚雇农:“此次前来巡看一番,本官心中有了数,届时查明,定当恢复朝廷该有的律令规制。”
雇农闻言心中暖流阵阵,感怀不已,当即跪下给杜衡磕头:“多谢大人体恤!”
下乡前来查看农地,却是不想还另查到了一番隐情。
这秋阳县穷当真不是一日之功,更也不是一人之功。
杜衡和秦小满探访了雇农后,重新套了马车准备回去,回了县衙这朝是又有的是事情干了。
“你们早些回去吧,别送了。”
杜衡看着紧随相送的村民,跟着马车都快走到了村口。
“大人夫郎慢走,一路平安。”
秦小满笑挥了挥手:“回去不过个把时辰的功夫,都放心回吧。”
然则村户却还是又下意识的跟了几步,颇有些像是舍不得大人走的小孩儿一般。
杜衡蹙起眉:“可是还有甚么话要说?”
里正见此连忙小心问道:“大人所说要修筑水利之事可是当真吗?”
杜衡微怔,想必是农户以为方才他说的只是开脱之词,旋即确认的应声:“这是自然。”
周遭一同相送的农户屏着呼吸,听闻杜衡准确的答复后,当即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来。
他们一路跟着杜衡就是想知道这个,方才前去看了雇农,杜衡神色凝重,诸人也不敢再提水利一事,心中却又放不下,只得这般送着杜衡迟迟不肯散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