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劳烦马主簿了。”
“不麻烦。”马有才慢腾腾的从柜子里取出登记手册:“杜举子长途跋涉前往京都会考才辛苦。欸?话说回来,杜举子怎的这般早就赶回了县里,可是家中有事?”
杜衡看着人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模样,演技未免拙劣。
然则人家重心也不在装上,他听得出来,这是有意笑他会试落榜了。
杜衡也未遮掩,径直便道:“实乃不才,无缘此次殿试,这才回了县城。”
马有才哎呀了一声:“瞧我这办事当真办糊涂了。”
他手上拿着册子,却没递给杜衡:“犬子不才秋闱堪堪中榜,我倒是没想过他能有出息面见天子,竟不想还未回来。杜举人是县里举子一辈的翘楚,合该是那个面见天子的才是。”
杜衡微微一笑,他在秋闱上名列前茅,知县曾大肆褒奖过。
因秦知闫手底下出了两个举子,秋闱后知县有意的重用秦知闫,倒是有些冷落了儿子也中了举的马有才。
本就跟秦知闫不对付的马有才心中自是更为气恼,此次春闱秦之枫因受伤未能参考,他又接连落榜,倒是马家之子秋闱之时垫底的反而一举上了会试榜单。
家里出了个贡生,马有才自是得意。
而今有着机会,他如何能不酸杜衡几句,顺道把秦知闫的脸也给打了。
左右是家中有了依傍,入仕指日可待,自是再不必忌惮两个举子。
杜衡恭贺了一句,也未见气。
他能走到今日,见过太多小人得志的嘴脸了,自是不会将这三言两语放在心上。
倒是在前头的秦知闫听到这话脸色并不多好看,开腔道:“还劳马主簿快些把月钱结给杜举人才是,杜举子家中夫郎有孕,还得杜举子照看。”
马有才睨了秦知闫一眼,并不买他的账,原就是刻意说给他听的,自是不会那么轻易放了人:“杜举子不曾说忙,秦主簿倒是通晓他的心思,莫非是杜举子肚子里蛔虫?”
秦知闫手中的笔紧了又紧。
马有才又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想我家那一直不如何拔尖儿的小子还有这等机缘福气,杜举子学识渊博,你说能不能用这句话来说一嘴?”
“马举子厚积薄发,自是能称得起这句赞。”
杜衡看着马有才说了几句竟还不尽兴,拖着给他结钱的功夫阴损,他也逐渐失了耐心。
“不过马主簿当也听说过一句话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机缘和福气次数有限,许是这回用了下回便没有了,还得是自己肚子里东西才稳妥。”
马有才自是参不透杜衡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当是他说自己儿子过得了会试也过不得殿试,他嗤笑道:“便是下回没了机缘,凭着得到的机缘也比许多人强了。”
杜衡笑了笑:“是矣。”
马有才未再多言,把钱一并结算好后丢在了桌子上,其倨傲之资连掩都懒得掩了。
过了些日子,杜衡前去书院里报请了一声,他已经不打算继续在书院里就读。
倒不是因为会试落榜受了打击损了自信不愿意再继续走这条路。
若要再次参加会试是三年以后,光景还长。
这两年在书院里学的东西已经够多了,而今有了会试下场的经验,他并想再将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放在书院里头。
请辞以后自在家中温习读书也是一样的。
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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