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满也猜出了他的心思。
“这孩子前几个月怀他也没少折腾,虽然在肚子里安静不淘气,可惜太孱弱了些,我吃大夫开的那些药嘴都吃苦了。要是再来一回人都变成草药了。”
秦小满凑到杜衡耳朵跟前:“你睡起来都是苦的。”
杜衡脸一红:“别胡说。”
“吃药因着那阵子你身体不好,和旁的没干系。”
秦小满啧啧了起来:“这崽子还没有出生你可就开始偏袒起来了。到底是你亲生的,我不是亲生的。”
杜衡揉了一下秦小满的脑袋:“你一个劲儿乱说什么啊,你同我最亲总行了吧。”
秦小满哼哼唧唧了一阵儿,摇着头拿起剪刀裁布。
杜衡嘴角含着一抹笑,想着再过几个月家里就要多一个软乎乎的胖娃娃,他心里没来由的就生起一股期待来。
两人一同在油灯下做衣裳到了人定时刻,秦小满才催着杜衡上了床。
本身就是读书人,再熬夜做衣裳只怕把眼睛都给熬坏了,当今十个读书人里就有二两个眼睛是熬坏的,挂在眼睛上的西洋镜可贵的很,且可遇不可求的。
既知后果,还是得提前护好眼睛。
为着尽早能够办理进了学堂去,翌日杜衡和秦小满便开始准备着,但两人都不晓得这书院进学的规矩,但知晓自来拜老师都要准备束脩礼,以此表达对老师的敬重和诚意。
杜衡先前听秦之枫的意思是学生进了书院以后会分配到不同的课室之中,而不同的课室也有不同的主讲夫子,这位夫子一般就是自己的恩师了。
如此一来他得先去书院办了入学,等分了课室再行拜师礼。
既是这般,他也没有拖沓,干脆隔日就去了县城报到,顺道再买下束脩礼要的一些干果,家里除了肉条儿别的都没有。
杜衡一早便驾着牛车去了县城,先去了一趟县府找秦知闫,取得了他的户籍证明,个人的一些信息盖了章才去的白榕书院,到书院门口就已经能听见郎朗读书声。
“我是前来办理入学的。敢问兄台办理入学在何处?”
杜衡探头同门房里的守门人说了一声,那门人看了杜衡一眼,没应话,只是放他通行了。
瞧这人也不像是哑巴,杜衡眉心微动,试着从兜里掏出了几个铜板客气的递了过去,那门人爽利接下,登时面无神情的脸就变得十分和善起来:“进了书院往左手边的走廊一直走到尽头,有一间入学办理门房子就是了。”
“多谢兄台。”
杜衡问到了地址这才跨进了那道百年修筑合该微有些古旧脱皮的大门,然则白榕书院里的学生大抵非富即贵,自是家中人少不得捐钱给书院做修缮工作,为此书院修的十分漂亮。
进书院就能见着一块极大的石壁,杜衡浅浅瞧了一眼,大概刻的是书院的始创者和由来。
石壁遮住了一眼能望进去的园子,在层层梅竹的掩映下显得格外曲径通幽。
书院里总是少不了梅兰竹菊四君子以做装点,读书人就是好一个雅。
他沿着柱漆刷的整亮的抄手走廊往里走,一路上都能见着走廊上挂着字画文章,有镶裱的,有迎风飞扬不曾过多镶裱的。
杜衡一路走下去,发觉镶裱的大抵都是笔力遒劲飞扬的字,句子也宏伟大气,像是:大任从劳苦得来,愿诸君皆以天下为己任;酬知在居恒造就,效曩哲勿忘性内之良知。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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