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绑的贼人尽数推赶着出村去。
“官爷慢走。”
虽是被当着全村人的面不留情面的训斥一通,里正还是要挂着笑脸将几尊大佛送出村。
村民们也耷拉着脑袋,一见这县衙的人便要愁上一回赋税的事情。
“虽是这回有惊无险抓住了一伙贼人,但大伙儿切不可放松警惕,秋收之际看好自家门户。”
里正摆摆手:“散了吧,都散了。”
村民这才像一窝蜜蜂一般,嗡嗡嗡的各自同结伴的人说着庄稼,贼人,赋税的事情散去。
“你们两口子没什么事吧?家里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回来了的秦雄跟着两口子一道往回走。
他没想到自己不过离家一晚上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也是狠狠惊了一场。
要是晓得会出这档子事儿,他定然不会宿在外头。
“没有,都追回来了。倒是二叔家里的肉可都追回来了,那要是丢一块儿可就是好些钱。”
“贼没得手,家里没丢什么。”
“这还没到秋收就开始遭贼了,世道不好。你们两口子家里人口少,出这事儿必然吓坏了,我明儿给你们两个牵条管事儿的狗回来,好歹能看家护院一些。”
杜衡应声:“那就麻烦二叔了。”
“跟我说什么谢。”秦雄看了一眼趴在杜衡背上的秦小满:“你这哥儿又赖杜衡身上,出门就把鞋子穿好,眼看着要秋收了,身子出点儿事怎么收庄稼,今年家里又种了那么多粮食。”
“要是脚伤的厉害就去崔大夫那儿多拿点药来吃,搁家里好生躺着,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秦小满听着他二叔叭叭儿的说个没完,不耐道:“我没事!”
“没事你赖杜衡背上,多大的人了都!”
“我乐意!”
杜衡及时打断又要说吵起来的两个人:“二叔昨日可是去办要紧事了,怎的也没回来?”
“嗐,还不是为着小竹那碎娃的事情,非是不干李家的婚事,没法子我也只有去打听打听县城里那户人家,前几日托去打听的人都是一嘴儿的夸。我又不是那起子眼瞎的,越是没有一点不好就怪了。”
秦雄话里眼瞎的说的是李晚菊,妇道人家没如何出去见过世面,还以为真的是祖坟冒青烟好事儿落进自家屋子里了,旁人几句好话就哄的晕头转向。
“眼见那些个人打听不出什么,只好又去找以前那些不成道的朋友去探听一二。托人办事儿总得要请人家吃喝一番,闹的迟了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我就没回来。”
秦小满着急问道:“那这回打听清楚了没嘛?”
“清楚了。那伍家确实是读书人家,祖父一代是秀才,到了父辈也是个童生,这个要说人家的弱冠之年,也已经中了童生,听说还是自己考的。说起门第倒是没得说,只不过那伍童生自负有点才情十分风流。”
“时常流连勾栏瓦舍的也就罢了,竟然还搞了一赌场头子的相好,惹上了这事儿心中惧怕。家里便想着赶紧给说户人家定下来,城里的相近的好人家晓得这户的品性自是不肯。伍家的便把主意打在了村户上。”
杜衡了然,这伍家惹了骚,看重秦雄是个屠户,儿子若有这么个岳父也就不怕赌场的来找麻烦了。两厢对上都是凶悍的主儿,怎么也比一屋子的读书人要能撑得住一些。
伍家的算盘是打得好,怕是也打点了不少人,这才让二叔先前明面上叫去打听的人带回来的都是好话,倒是也不全然怪李晚菊糊涂,那么容易轻信了媒人的话,人家有心做局来套你,村户妇人一辈子没怎么眼界,被哄骗住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只是那伍家却不曾晓得二叔以前也是个混的,光知道他是个在县城肉市卖肉的屠户,而今做着正道生意,脾气虽然暴躁,可里外的名声现在还不错,为人仗义,可那也是洗心革面后经营的功夫,昔时也还有些不多正经的人脉。
“那二叔打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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