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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但舅母家还是一如既往地吵闹。
没有人给格雷留饭,他饥肠辘辘地推开门,熟门熟路地猫腰钻出外面。
院子里有一个狗洞,刚好能容纳下他的身体。
如往常一样,格雷在山路上奔跑。吹着海风,穿过苇草丛——他来到了一处靠近海边的大礁石。因为曾有人在这里跳海自杀,岛民们很少会来这里。久而久之,就成为了他和它的秘密基地。
挂在黑幕上的月亮倾洒在海面,浪潮翻滚着拍打上岸。
听海的声音,震耳欲聋。
格雷却觉得这个地方很静谧。
“章鱼,你在吗?”他小声问。
大海闪着冷寂的幽光,将他无视到底。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格雷蜷缩着快要睡着时。沙沙沙、沙沙沙——一只深红色,还在往下滴着黏液的触手在黑暗中碰了碰他的脑袋。
“滋,滋滋。”像是来自地狱的怪物发出的声音。
格雷却十分惊喜,忙坐起来说:“章鱼,你终于来了!你今天来得好晚……”他语气有些抱怨。外人看来沉默寡言的小孩,在它面前却滔滔不绝。
今天的章鱼却没耐心听他闲谈。
“滋滋,滋滋滋。”它的第二条、第三条触手爬上了礁石。
很快,一个巨大的黑影将格雷触目所及的整片海域覆盖。
他震撼地张大了嘴巴,“原来你这么大。”
以往他们每次见面,章鱼的大部分身体都藏在海里。
加上是黑夜,格雷对它的体型并没有什么具体概念。
章鱼的眼睛变成了可怖的猩红色,无数触手上密密麻麻、还在蠕动的吸盘,足以令任何人感到头皮发麻。
它盯着格雷,格雷却并未退惧,还往前挺了挺胸膛。
“你有事吗?”他问章鱼。
章鱼人性化地点了点庞大的头颅。
它还不会说话,只能用行动来表明自己的需求。
它的雌性饿了,要吃东西。
它不能轻易上岸,需要一个人帮它跑腿。
几个触手手忙脚乱比划的场景看起来有些滑稽。
和章鱼相处了这么久,格雷连蒙带猜也能知道它的意思。
他吃醋道:“我长大以后不能嫁给你吗?我愿意给你生孩子。”
其实格雷也不懂,生孩子意味着什么。
就像看待独属于自己的玩具,他不愿意只有自己一人认识的大章鱼被抢走。明明是他教会了它人类的法则和言语含义。
章鱼摇头。那时它已经死了。
何况,它并不…喜欢幼崽。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喜欢是人类的词汇。它不太理解。
章鱼只知道,对那人,它才有繁衍的欲望。
格雷抿唇,手伸进口袋里摸到那些纸币。
最终,他松口道:“可以。”
很快,一条重达百斤的大鱼被触手拖着上岸。鱼还活着,被触手按住的部位动弹不得,后半截尾巴却疯狂用力地拍打岸边,溅起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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