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有何吩咐?”
秦玄策并不答话,自顾自地走到后面,把嘲风牵了出去,腾身上了战马。
士兵们大惊:“大将军,您要去哪里?”
“不要跟过来。”秦玄策沉声吩咐了一句,策马奔出了军营。
后面的军营中,火把次第亮起,秦玄策没有回头,他朝南方奔驰而去,那是故里的方向,也是她的方向,而其实,他并不知道她究竟身在何方。
他漫无目的地策马奔驰着,也不知道跑出了多远,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塞北冷月如勾,大漠苍茫,一眼望不到尽头,天在那边,地也在那边,连成了一片,风卷着黄沙在夜幕下呼啸,北方的胡狼在远处发出凄厉的嗥叫。
嘲风停在大漠的旷野中央,抖了抖尾巴,发出“呼哧”响鼻声。
白日的弓戈杀戮被掩埋在黄沙下,血腥的味道还未散尽。
而他在想她。突如其来,不能自拔,发了疯一般地想她,想得咬牙切齿。
他抬起左手,手腕上绑着一条帕子,绿色的、柔软的丝缎,他一直戴着这个,她亲手做的东西、她留下来的东西,因为经过黄沙和鲜血的侵染,已经变得黯淡褪色,他低下头,用嘴唇触碰,如同之前吻她一般,轻轻的。
“阿檀,你在哪里?”在冰凉的月光下,他低低地念她的名字。
无人闻及。
作者有话说:
猜猜男孩还是女孩?是个超级小可爱哟。
第59章
洛州今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早一些。
昨夜下了一场细雨, 湿漉漉的,冬季的残雪已经褪去,杨柳如笼轻烟,在风中袅袅杳杳, 柔弱异常, 连燕子都不敢立在上头,唯恐折了柳枝。风微微拂过, 带来窗畔桃花的香气, 正是一年好时节。
纪广平从前头县衙回来的时候,却是眉头紧锁, 一脸倦容。
妻子朱氏迎了上来, 亲手替他脱了外袍, 又端上一盏茶,半是体贴半是埋怨地道:“赶紧歇歇, 你昨晚上就没合眼,大早上又忙活到现在,铁打的身子也经受不住,你不过一个小小县令, 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何至于此?”
纪广平揉了揉眉心:“此次宣平王垮台,听说刺史大人要借机整顿洛州各地庶务,查寻有无谋逆同党,我可不得抓紧时间把这几年松平县的卷宗文志整理一番,免得出什么纰漏。”
朱氏嗤了一声:“宣平王在日,潘刺史对他唯命是从, 各种奉承, 如今宣平王失势, 他却头一个跳出来,落井下石,也是个惯会见风使舵的。”
说着又叹息道:“宣平王手下兵强马壮,权焰赫赫,本以为他就是洛州的天,谁知道一夜之间竟连性命都丢了,真是世事无常哪。”
纪广平摇头道:“宣平王日常贪赃枉法也便罢了,居然还私铸军械,此大不韪也,朝廷岂能容得他,他手底下那点兵马算什么,玄甲军一到,犹如摧枯拉朽,整个王府都被踏平了,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也。”
夫妻两个正说话间,听见门外面的丫鬟笑道:“哟,念念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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